emsp;各自打过冷淡的招呼后,我在天色变暗之前就从后门离开了千草家。这么说起来,我忘了问之前在神社看到的人影到底是不是诱。
“唉,算了吧……”
没什么感伤,淡淡的别离让我有些失望。虽然这样也好,但是这种违和感又是什么呢?总是被某种情绪所支配着的诱,今天却像附身之物被驱除之后一般冷静。那不知道是因为千草死去,还是因为离开村子这样的简单理由让她变成这样。但是这种违和感与往常不同,让我感到不安。
虽然千草曾经说我夜视能力比一般人强,但是今晚却是一个如果不打开手电筒就没法看清路的黑夜。这个手电筒一直都被我吊在小屋的天花板上当吊灯使用,今天早上我让它完成吊灯的使命,如今它在我的手中为我照亮前路。今夜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觉得呼吸困难。这是因为寒冷呢,还是因为是年关之夜呢?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手表,上面的金指针显示现在是二十三点十五分。手电筒只能照到周围两米左右的情况。因为如此,在狭窄的光线中所看到的树枝和打了霜的黑土在闪烁不定的光芒中时隐时现,其余的一切都融化在黑色的背景里,失去了地点、意义和名称。空气如冻住一般地寒冷。四周无风。
这简直就是死亡的世界。如死亡一般的黑夜。我不记得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又无法见证千草的离去。让我产生死亡恐怕就是这般事物的感觉的,大概是因为我现在还是尚未出生的人吧。我还觉得这片黑暗也可以通往日红沉眠的那个水底世界。我肯定一直都是身处于死亡的世界里吧。这么一想,我至今度过的生活就突然变得十分模糊起来,在刺眼阳光的那一边绽放出梦幻般的光芒。现在我走到哪里了呢?明明这条路没有分岔口,应该是笔直地通往白永山山脚的那条河边的,我不可能迷路。在之后即将要发生的骚乱前夕,我的内心不可思议地十分安宁。就像和千草最后的道别的那个月夜那般。
最后在无尽的黑暗空间里终于出现了一道光线。那是沿着道路建造的电线杆。在这孤零零的光芒下边有通往朱川的道路。我关上手电,朝着这孤零零的亮光走去。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这情景简直就像我在妈妈的肚子里,沿着黑暗的产道想要出生的婴儿一样。那道光是离开死者的世界,通往生者的世界的路标。在生与死的夹缝里,我开始跑起来了。
现在的我,第一次朝着希望走去。
朱川的岸边有着大小不一的圆石,为了不让自己滑倒,我慎重地前进,走到大块岩石的后面蹲下。然后闭上眼睛,侧耳倾听等待时机来临。现在我只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最后我终于听到水流声中夹杂着其他的声音。石头被什么很重的东西压塌,踢开,踩踏的微弱的声音。喀拉、叽哩、叩啰这样的声音在风中隔着一定的间隔传来。这很明显是人类的脚步声。当我想确认对方是否在某个地方停下来,就睁开眼睛从岩石的阴暗处朝河边窥探着发出脚步声的人。
黑暗中透明的少女身影。在电灯那孤零零的光线下,她的身体的轮廓就像日食一般白色而有光泽。少女现在脱去了所有衣服未着寸缕。这个情景就和古书上说的那样,巫女为了净身要去河边。
啊啊,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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