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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有那个意思,记得联络我。那我走啦。」
「嗯,知道了。」
他回去之后,我再度躺进被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千草的死已成为众所周知的公开事实,让我陷入一种身体有一部分被挖空似的感觉。
我对桧原说自己知道的不比他多,当然是谎言。至少对于千草死亡的真相,我连细节都很清楚。不但知道,而且从某个角度来看,无异是我亲手杀死她。
千草在道别之际给我的那封信里,针对初鹿野想赎的「罪」写得清清楚楚。千草为了我,独自去查那空白的四天里发生什么事,而她查出的多半是真相。
『我想我本来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深町同学。』信上是这么写的。『但我害怕你会把我想成一个试图踢掉竞争对手的坏心女生,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对不起。』
我读到这里,隐约懂得初鹿野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间点自杀不可。
在那段天文观测的日子里,初鹿野大概比任何人更加乐在其中。
多半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继续活下去吧。
我站到洗手台前,打开油性笔的笔盖,把笔尖往眼角一按。我靠近镜子仔细看了看,这个黑点非常自然地融入我的皮肤当中,相信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必会以为那真的是泪痣。
从桧原跑来我家已经过了两天,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把自己关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一心一意针对已经过去的种种扪心自问。我是不是不该把初鹿野从房间里带出来?初鹿野会再度走上自杀这条路,会不会是因为我多管闲事?我真的没有办法救千草吗?要是我再早一点放弃初鹿野,是不是至少能保住千草的命?招来这个最坏结果的人,会不会根本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一旦开始想,就再也停不下来。我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全都适得其反。
我一整天躺在被窝里看着天花板,似乎懂了初鹿野之所以把自己关在昏暗房间里的理由。一旦遭后悔的漩涡吞噬,脑子就会受到一种无力感主宰,怀疑无论做什么是不是都只会让事态恶化,变得连要走出自己的房间都非常困难,然后就会始终甩不开一种对于死亡的隐约向往,简直像是被人施了诅咒。
窗外还是一样有蝉在叫,但比起一周前,数量已有显著减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天黑的时刻也比之前早得多。虽然天气还是热,但最后一次经历那种热得受不了的日子,已是大约十天前的事。
是夏天的尾声会先到,还是我会先死去?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夏天结束前离开这个世界。在积雨云消失之前,在蝉全部消失之前,在向日葵枯萎之前。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最寂寞的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二十日早上,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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