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雪灾面前太过渺小,过去的几个月里,几乎家家都遭受了众创,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这种悲伤却无力挽回的情绪无处安放。
白山的人们,急需一个发泄的突破口,而比人类更渺小更脆弱的小狐狸,就成了他们表达愤怒的对象。
陈猛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情形。
族老带领着城中百姓,他们挑选了一块依山傍河的土地,用来埋葬自己的亲人。
人们沉默地掘开冻土,起棺,落葬,掩土,最后由家里的小辈磕头,寒风吹散了纸钱的青烟,烧完的黑灰在半空中打着旋儿,黑蝴蝶一样,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这便是送别。
“猛子,过几天家里有吃的了,再来祭拜你阿奶...”
陈猛的阿奶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她安排家里不多的存粮,让家人们捱过了这一场灾难,但她自己却经常偷偷饿肚子,在雪停的前几天,老人家饿死了。
陈猛还记得阿奶倒在炕上,身子一点一点凉透的感觉。
可他不能哭,也不敢哭,阿爷是族老,全城的人都还等着他们家想办法安顿。
刘嫂又来了。
她跪在阿爷面前哭,最小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抱着阿爷的腿,跟着呜呜哇哇。
“请族老讨回公道!”
......
陈猛也没想到,人们聚在一起的力量会这么大。
当天下午,他们家门外就已经被百姓们包围了,阿爸出去找木柴,回来都挤不进门。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义愤填膺,人群整齐划一,全部都站在刘嫂身后,大声喊着:“请族老讨回公道!”
陈猛抱着弟弟躲在窗后往外看,阿娘走过来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拉回炕边。
“莫要看。”
“为什么不能看?”
“那些人啊,失心疯了!”
除了死去的亲人,各家必定还有病患,不赶紧出去找吃食和柴火,让自己不失去更多,却在这里盯着一只狐狸,怕是真叫大雪蒙了眼。
阿爷被喊出去,劝慰百姓赶紧回家去,却没人能听得进去。
阿爷说得口干舌燥,下方百姓也在自说自话,他们只听自己爱听的。
“那狐狸定是灾星,从前怎么不下雪,怎么它来城里了就遭灾?”
“就没见过这样白的狐狸,往常山里都是灰狐狸、红狐狸,这只白的,怕是要办丧事的征兆!”
“不打杀了狐狸,咱们城里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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