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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啊…
没能拉他的好义父一齐上路。
还有谢离。
路声渐一想起谢离,控制不住地狂笑起来,招致了那人更狠的咒骂与报复,自十指开始骨骼被一寸寸碾碎。
疼不疼他不清楚。
但一想到他死掉,有人会比他现在痛苦十倍百倍,他就高兴得不得了。
血泊里,那青年笑得极骇人,如同地狱中刚爬出来的恶鬼。
“轰——”
如水的月华剥开黑暗,牢笼四分五裂,那人立在月下,脚边洇开大片暗红,他身后铺出条血路,堆着累累尸骨。
路声渐敛了笑。
眼前的尊主似乎是真的疯了,完全不在意身后靠近的人,还在数着肋骨,一根根掰断,直到青锋透胸而过生命残留的最后一刻,也仍不松手。
路声渐仰头瞧着谢离,他肩背胸腹皆是伤口,甚至还有几截断剑没在血肉里,那人却在笑。
自再会伊始,谢离就没如此笑过了。
“阿循,我来见你。”
他曾设想过无数种情形,唯独没想过一种。
谢离死。
他要谢离生不如死,但如果谢离死了,还怎么要他生不如死?
有人捏着书卷走了过来,路声渐如同在漫无边际的海上望见了块木板,大吼道:“来救人啊!”
是顾掌史。
那仰着头的青年脸上的血污被水泽洗得越发浅淡。
三日后,路声渐掀开华服的衣袖,一道灵纹深深烙在小臂,从这里开始,他和谢离就永远要锁在一起了。
同命锁。
此后谢离的伤他承六分。
谢离若死,他也就活不成了,但若他死,则会担下谢离所有的伤病再离开。
墙头新绿抽发,谢离立于墙下仰头瞧着,朝晖闯过层层阻碍覆在他睫上,摘得清透眼波。
“谢公子晨安。”
新来的侍女抱着一篓旧衣行过,极自然地停步施礼,谢离微微一怔,侧过脸瞧了瞧她,抿唇笑着点点头。
转角处,路声渐沉默看着,眸色极冷,他身侧的侍从噤若寒蝉,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瞧清楚那侍女的模样,杖…”路声渐一顿,闭了闭眼:“杖责三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