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政老爹的目光注视下,就不敢就座,站起,硬着头皮说道∶"珩大哥,这个,我说不出来。
这些经济事务,他一听就头大如斗,方才正神游天外。
贾珩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你说不出来?你平时最爱吃的胭脂,被人以次充好,你竟然一点儿觉察都没有?"
宝玉∶"???"
贾政、贾赦、凤姐∶"…
凤姐一双丹凤眼眯了眯,因为苦忍笑意,不仅是嫣红莹润的唇角,就连娇躯都在微微颤抖。
一墙之隔后的黛玉,则就没有这么多,忍俊不紧,黛眉之下,藏星蕴月的明眸,弯弯一成月牙儿,哪怕知道这种场合似不该笑,可还是忍不住,掩嘴轻笑不止。
那位珩大爷究竟是怎么用义正词严、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好笑的话来的?探春英媚的眸子眨了眨,虽没有笑,但也有几分古怪之意。
只有王夫人是笑都笑不出来,虽不至眼泪再次在眼眶里打转儿,但已是面色阴沉,余光瞥了一眼和宝玉一同长大的黛玉。
心头涌起一抹嫌恶。
眼前隐隐浮现起一个人,她那个小姑子贾敏在时,未出阁时也是这般言笑无忌,牙尖嘴利。
"贾珩
一个贱婢晴雯,上次说她的宝玉靠吃女孩儿嘴上的胭脂过活,现在这位骄狂的珩大爷,又说她的宝玉吃多了胭脂,可辨好次。
分明是当着一众爷们儿的面,坏她家宝玉的名声!
老太太还说她为了宝玉好,这就是为了宝玉好?!
王夫人却不知,通过周瑞家的女婿冷子兴的演说,就连远在金陵的贾雨村就已知道宝玉的一些事迹,只是此人将宝玉并入阮籍、唐伯虎等一干名士之列。
前厅之中,在贾珩的一声清喝下,贾政脸色是微变,也不知是不是觉得颜面大失,看着呆傻原地的宝玉,怒喝道∶"没用的蠢东西,哑巴了,问你话呢?"
宝玉吓得一缩脖子,急声道∶"许是这些买办在下面弄鬼。
‘“
"宝玉说的不错,就是弄鬼。"此言一出,贾珩就是点了点头,算是"勉励"了一句,转头看向神色不虞的贾政,半是宽慰,半是解释说道∶"二老爷,宝玉虽痴顽了一些,但天资聪颖只是以往,从不将心思放在这些经济事务上面。我问他话,不是有意羞煞他,只是让他知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唯艰。如天天口中说什么女儿二字是世间极尊贵、极清净,然而,却连姊妹所用的胭脂水粉都分不出好赖,只怕有遭一日,也会被彼等恶奴、小人哄骗,护不住亲眷姊妹。"
这话一出,贾政身形微震,儒雅面容上涌起激动之色,说道∶"子钰,我素知你之为人,岂会不知好歹,心生嫌隙?你以圣贤之言,言传身教莽蠢幼儿,我感谢还来不及。‘
贾政心绪激荡着,在心头盘桓着贾珩所言、所行,愈品愈是敬佩、欢喜。
以《朱子家训》教训宝玉,几是言传身教,这在道学先生的贾政眼中,已经堪称圣贤教育门下子弟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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