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华阴县知县邓兴,则是面色疑惑地看着伫立在舆图之前眺望,眉头紧锁的少年权贵,目光又是落在条桉上的尚方宝剑,久久挪不开。
而贾珩也似有所觉,转头看向华阴县知县邓兴,问道:“从河南、山东等地入陕的流民,邓大人都是如何安置的?”
这位华阴知县,也是进士出身,在华阴任官二载,官声尚可。
邓兴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云麾,流民入陕之后,都想往神京城讨生活,但神京城也不堪重负,部衙、府衙严令我等诸县,就地安置流民,予以土地、粮田供其耕种,但云麾也知,三辅之地那还有多余田地?况且,彼等流民都是弃了家中粮田,而至旁处讨生活。”
贾珩默然片刻,徐徐道:“三辅之地,自来富饶,国家宗藩、勋贵,多在州县乡亭置产营田,自无多余土地供灾民耕种。”
当然,江浙、湖广的中小士绅,土地兼并也不遑多让。
所以,就地搞屯田也不太行。
问题也不是什么没田可种,而是这些灾民因为年成不好,赋税、徭役太过沉重,就只能弃了在山东、河南的粮田。
乡村之间,基本都行保甲之策,一二户逃亡,剩下的几户就要承担剩下的赋税、徭役,自会引起连锁反应。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百姓的生计问题不予解决,三辅之地匪盗还是会源源不断。”
“云麾所言极是。”邓兴闻言,对眼前少年也有了几分认同。
试问,哪有武将会考虑民生之题,无怪乎此人未及弱冠之年,就得圣上信重,赐以尚方宝剑。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明年,朝廷会将河南、山东二地粮税、徭役蠲除大半,流民之厄将会大大缓解,本官也会奏禀于上,择二省青壮编练为军,以国家财用奉养、驱驰。”
与其任民事贼,不若将一部分充入京营军卒,另外一部分,其实可以在山东、河南等省实现大范围的军屯、民屯,集数十万人力,兴修水利,生产自救。
但后者牵连甚广,让谁来主持军屯、民屯?
这就非需能臣干吏主持不可。
“河南、山东二地的巡抚,现在都是齐党中人,明年这两地的赋税都会酌免,就看这些地方督抚,能不能整合人力物力,镇抚一方。”贾珩眉头微凝,思忖道。
小农经济,一家一户抗风险能力很是薄弱,非常容易破产,因为官府只在收税时出现,而不能以行政手段统合资源,抵抗风险天灾。
所以,刷新吏治,提高行政效能就至为重要。
所谓,事得人而成,不得人而败。
吏治败坏,纵是征发百姓挖掘河道,或是自以为得计地搞以工代赈,也是瞎折腾!
这就和元朝黄河泛滥,有大臣却主张不修河堤一样,因为贪官污吏,上下其手,好事都能给你变成坏事。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至于王朝周期律,死上几百万人,自杀自灭,又便宜了外族。”贾珩想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