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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不得死了也就权当没有这样一个人。
烛光下萧东离执笔书写神情淡然只是握笔的手有些止不住的轻颤。
“三爷都过去了。”青墨担虑的望着他。
萧东离轻叹一声仰起头“母妃坟前的松柏都已经长成了十多年的树木的确是可以过去了。”他心里却过不去。
十年荒冢百年孤寂。
白骨成殇谁念往昔?
青墨将白纸黑字丢入火盆中焚烧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教外人瞧见的。
望着燃起的火焰萧东离放下了手中的笔“明日的东西可都备下了?”
“是业已备下。”青墨道“只是三爷那李贺……”
“他留在甘州是最安全的。其实最好的问供不是用刑而是用心。与其折磨不如与其为邻。若他肯交心相待他肚子里的东西绝对比盒子里的更珍贵。”萧东离看一眼明灭不定的烛光。
青墨颔首“卑职明白!”犹豫了一阵青墨又道“爷最近喝了太多酒是否停一停怕是有伤身体。”
萧东离一笑了之“那你可知我为何如此?”
闻言青墨一些错愕之外的欣喜“爷难道您……”
他不答只是点了点头。
陵园中无碑无坟只是栽种着一片木槿花正中央围着一棵松柏。即便是冬季即便木槿花早已凋零得只剩下枯枝但松柏依旧郁郁葱葱。
供品齐齐摆放着三柱清香奉上。
可怜生前花月容可叹身后倍凄凉。
可笑世人多荒诞可悲皇家多炎凉。
萧东离默不作声的盯着那株松柏底下埋着他的生身之母。很可惜连个墓碑都没有若不是外头有围墙围着谁都不会相信这是陵园。
在这陵园里埋着宫里尊贵的昭仪娘娘。
萧赞站在萧东离身边“她死而无憾至少回来了。”
“换做是你那样的死法你会死而无憾?”萧东离扭头问。
萧赞一怔没有说话。
望着苍翠松柏松柏年年在相思年年有。所有人都还在娘怀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去自力更生如何才能活下去。什么皇家恩宠什么父皇宠爱对他而言想都不曾想过。
他能想的只是逃离皇室逃离东都遵循母亲的临终遗言不计一切的活下去。无论吃多少苦活着就是希望。
那些说什么对不起说愧疚和弥补的是因为从来都不曾感受过这种狼狈如丧家犬的滋味。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是再也回不去了也无从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