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顾绒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没有表情但那苍白的薄薄眼皮下还残留着微红于是那眼神便一下子变得脆弱起来那些不肯出口的恳求因为某种情绪而无法克制的急迫全都被藏在这双仰视的冷漠的眼睛里。
唐郁张了张口却瞬间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变成了一句僵硬的
“我帮你洗。”
顾绒还没有反应唐郁却怔了怔。
片刻后他才转身打开衣橱拿了一套他以前放在这里的家居服出来递给顾绒
“先换一套干衣服。”
顾绒低头伸手接过了。
·
大约十分钟以后唐少爷已经脱下了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薄毛衣拎着一把椅子坐在了浴缸旁边。
顾绒靠在浴缸里脑袋靠在边沿。
唐郁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先把两边袖子都挽起来然后才拿起莲蓬打开了水。
他用手试好了水温然后重新淋湿了顾绒的头发。
那双从来只用来拿画笔的矜贵的手第一次用来给人洗头发唐郁还以为自己想必还要花上好一段时间才能说服自己触上去可实际上他的手却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完全没有一点抵触的接受了这个洗头工的工作。
修长干净如骨瓷的五指伸进了乌黑的长发随着水流从发端梳到发尾直至那些头发在掌心全部滑落时唐郁才怔了一怔。
片刻后他才低头继续冲洗声音微低的问
“烫吗?”
顾绒靠着浴缸双眼盯着天花板
“没有感觉。”
她说
“应该不烫吧。”
唐郁这才又想起这个人的感官退化对冷热的感知都不太准确。
他抿抿唇一言不发的在头发上抹了洗发露然后十分不熟练的搓揉起来那动作甚至有些笨拙还老是把泡沫弄到自己裤子上可力度始终是温柔的仿佛不知道她是个痛觉退化的人而是个隔着十八床羽绒被也依旧能被豌豆硌痛的公主。
浴室的狭小空间里水汽蒸腾着模糊了一切连哗哗的水声都变得不那么真切起来。
两个处于同一空间的人一个认真对待着手里的头发另一个则眼神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更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没有人说话他们像是互不相关。
可气氛被热气蒸腾得自然而安静又像是根本不需要他们说话。
许久等不到顾绒电话的乔可心终于忍不住支开顾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