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从城市尽头凶猛刮来呼的吹散她的长发她终于在剧烈的风声里被濒临死亡的窒息感逼出了第一声呼吸。
长长的吸气和呼气一下一下沉重粘稠的回响在她的脑袋里。
这声音伴随着黑白世界里的那一滩狰狞血色一起成为了她多年辗转也不能挣脱的梦魇。
今夜她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场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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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袋啪嗒一声坠下来许多照片与旧报纸翻飞而下。
长巷里响起沉重而粘稠的呼吸。
一声吸气一声呼气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她在逼人的窒息感里撑住了车把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臂背脊却不由自主弯下来。
通红的眼眶里一双浅淡的眼瞳失了焦点仿佛什么都看不清晰。
她咬牙想站起来却被无处不在的尖锐的疼痛弄丢了所有力气最终自行车噼里啪啦的倒在了一边她摔在了冰冷的地面。
白皙修长的手指完全从袖子里伸了出来紧紧的按在青石地面手背绷起了青蓝的血管。
路灯昏黄的笼罩着这条巷子。
隔了很长时间那苍白手背上的青筋才慢慢的恢复了原状。
顾绒眨了一下眼安静的看着视线里那散落的照片和报纸。
我又被打败了。
她想。
震动的心脏和呼吸都慢慢的安静下来死水般的寂静平缓。
又隔了良久她麻木的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一次跌坐下去。
她干脆不挣扎了就这么撑着地面一点一点挪到了门边背着包靠着墙坐好了。
垂下眼皮她伸出指甲开裂开始渗血的手指慢慢的捏起一张又一张照片一张又一张报纸叠好了放在腿上然后看了起来。
甚至没有看完全部的东西她便已经确定了真正的寄件人。
上大bbs表白贴上持续三年的偷窥照片出现在寄给唐郁母亲的文件袋里而这个文件袋里还有那么多下川新闻的旧报纸。
这一切串联起来拼凑成再简单不过也再惊悚不过的事实。
有人在当年顾家出事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剪下了相关新闻然后一路监视着她的生活从她刚失去双亲开始到她在下川的每一步艰难的生存甚至到她离开下川来到新的城市生活监视的镜头也依旧从未离开过。
长达七年的监视。
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在阳光下重新开始的时候原来阴影也依旧笼罩在她的背后随时准备着将她打翻在地让一切再次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