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这一招就是这块领域的绝技。
只见男子——以可以说是随意的动作挥出了剑。
他以剑尖轻触少女的剑尖,仅此而已。施加在剑上的些微力量彻底破坏了少女精妙绝技以及在其中流动的力量平衡。本应挥向左侧的剑偏往下方,本应攻破下盘的脚后跟偏向右侧,而肘击也同样被弹向上方。
少女已经无法攻击,只能在与自身意志无关的情况下旋转,然后摔向地面——在此等情势中,少女展现出了韧性。她强行伸出鞋底往铜板地面一蹬,摆脱所有混乱至极的力量流动,硬是重振态势。以结果而言,两人距离缩得太短,不适合挥剑,但少女并未抽身,而是全身都要猛扑过去似的,进一步拉近距离。
贝尔托特看得目瞪口呆。刚才那一回合发生了什么,下一回合又将发生什么,别说是理解,他连用眼睛确认都跟不上。浮现在他脑中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的是何时把丢在脚边的剑捡起来的呢?」如此而已。他完全想象不到男子是在刚才那一瞬间,脚尖一弹就将剑拿在了手里。
无论如何,奇妙的剑刃交锋就此开始。少女剑速飞快,而且精准。她的剑术立足于常规,也能随意打破常规。丰富多样的剑路和无数的选项,以及支撑着这些的超脱常识的速度。照理说,愈是懂剑的人,就愈容易遭到相关知识阻挠。她的剑术在不易看穿、难以应对这方面特别下过工夫。
相对之下,男子的剑速则相当缓慢,看起来也有许多无用的动作。
但是,他那缓慢的剑却完全凌驾于少女的剑之上。
不对,不只是凌驾其上而已。每弹开一击,少女的架势便一点一滴逐渐瓦解。些微的姿势失衡随着时间不断累积起来。若能稍稍拉开距离,她就可以立刻重整架势,但在两人的对招之间,丝毫没有空档让她做这样的事。
很快地,必然的结果到来了。
随着「铿」的一声,原本在少女手中的剑被打上了高空。只见它在空中激烈地旋转,大肆斩碎了倾注而下的雨水,不久便掉在地上,往错误的方向滚动而去。
「唔耶。」贝尔托特脱口发出这种既像感叹又像惊叹的声音。他能够理解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发生了一场高手之间的顶尖对决,二是黑色男子毫不费力地取得了胜利。
男子放下剑,沉默地伫立着。他的呼吸没有一丝紊乱——不,说到底,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他用毫无感情的眼眸笔直地注视着少女。
少女没有回应他的视线。她仿佛在刚才的过招中耗尽力气一般,就这样坐在地上低垂着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无法理解。」
她那平缓的嗓音既像呜咽,也像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