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躺著好几个全身一丝不挂的年幼孩童,所有人的表情都了无生气。房内似乎是密闭空间,明明现在正是初夏的晴朗午后,屋内却很昏暗。
「……神的恩惠?」
大概是闻到了面包的香气,小孩子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同时双眼突然发亮,身上还沾著黑色的东西就开始爬过来。看见骨瘦如柴的幼童爬著逼近,让我联想到了只在照片和影片上看到过的非洲饥饿孩童,内心在感到同情之前,我先不寒而栗。难以言表的恐惧袭向全身,我当场动弹不得,牙关开始打颤。
「不、不要……」
呆若木鸡的吉鲁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恍然回神,急忙把门关上,重新扣上门闩。门内传来了想要出来的「咚咚」敲门声,但听得出几乎没有什么力气。根本不具有可以撞破门扉跑出来的力量。
摆脱了恐惧的安心感,与难以想像是孤儿院的光景又在脑海里重现后所带来的厌恶感互相交错,让我的脑筋变作一片空白,身体也瘫软地往下倒去。
张眼醒来,我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我心想著「床好硬喔」,稍微伸出手摸索,发现自己正躺在院长室里依然是木板状态的床铺上。所以没有贵族那种塞满了棉花的棉被。也没有家里那种塞满了稻草的稻草被。稍微转动脖子和视线后,看见吉鲁抱著膝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吉鲁?」
「你醒了?太好了。对不起,我……」
吉鲁带著快哭出来的表情低头看我。但他话都还没有说完,戴莉雅的声音就从吉鲁背后传过来。
「笨蛋,你这个大笨蛋!居然带梅茵大人去女舍,还偏偏是后门!」
「这不能怪我啊!我怎么知道那里变成了那副德行!」
听到吉鲁说「那副德行」,就让我接连地回想起了在孤儿院里看见的景象。封闭的房间、满是大小便的稻草、瘦骨嶙峋且全身一丝不挂的饥饿孩童。怎么看,那里都不是抚养孩童长大的环境。通风良好的家畜小屋甚至还好上几百倍。
回想起来的同时,我全身冒起鸡皮疙瘩,一股酸意也从体内往上翻涌。我猛地坐起来,强忍著把那股酸意咽回去。看到我突然坐起来、摀著嘴巴,法蓝把手足无措的吉鲁推开,来到我面前。
「梅茵大人,实在万分抱歉。让您看见了如此不得体的光景,由衷向您表达歉意。还请您忘了吧。」
听到法蓝把孤儿院的惨状形容为不得体的光景,又要我忘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看向吉鲁。
「那里就是孤儿院吗?跟吉鲁形容的差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