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员问:
「东屋他不要紧吧?」
救护员抹去脸上的汗水,朝我点一下头,脸上浮现松一口气的神色。
「嗯,假如再晚一点,情况可能会很危急。患者的意识还算稳定,我想应该没有危及性命。虽然接下来必须立刻送医检查,但我相信只要静养一段时间,他很快就会康复。」
我花了好一段时间终于理解这番话的意思后,全身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我将手贴在胸口,以细如蚊蚋的音量喃喃自语。
「……太好了……」
紧张的情绪一口气舒缓,总觉得自己就要瘫坐在地上。
救护员将他厚实的手掌搭在我肩上,出言慰劳说:
「这都多亏你处理得当。你要一起来医院吗?」
无须多言,我原本就有此打算。除了得确认那个笨蛋真的安然无恙以外,还打算好好训斥他一顿。像这样给我增添不必要的担忧,代价只是请我吃一、两块蛋糕,根本太不划算了。
但在我打算点头同意的瞬间,发现担架那里好像滴下一颗水珠。
有可能是我眼花了。我花了几秒的时间,注视著躺在担架上的东屋,但还是没能成功确认。这段期间,担架已消失在树丛另一头,转眼间不见东屋的身影。
最后,我对神情困惑的救护员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就不去了,东屋拜托你们。」
救护员露出有话想说的模样,但他似乎以自己的方式看出端倪,并没有继续追问,转而为了追上担架,踏著坚定的步伐离去。
独自留下来的我,为了把关于水珠的真相拋诸脑后,尽可能以凶狠的态度低语:
「……这都怪你自己不好,东屋。」
明明顺利度过最糟糕的危机,我却不知为何无法放松,也没有庆幸的感觉。一股未知的情绪盘据在心底深处,令我久久无法释怀。
如今回想起来,想必是我已经下意识地察觉到了。
所谓的不祥预感,往往都会特别灵验。
接下来好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接近过垃圾山。
既然东屋不在,我也没必要去那种地方。尽管这句话合情合理,但我大概不光是基于这个理由。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