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承蒙皇上一次次恩赏才有的,你怎能不尽心竭力,粉身碎骨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你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就应该日以继夜去做!”
面对这声色俱厉,占据了制高点的话语,张寿再次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地反问道:“那么,赵侍郎是觉得,军器局中一个说不清楚到底装着什么的匣子,比秉承太祖皇帝遗志的就九章堂重要,比教导贵介子弟的半山堂重要?”
“你这是强词夺理!”赵侍郎已经彻底看穿了张寿。毫无疑问,这家伙根本就是借着军器局的那个任务抬高九章堂,根本就不可能解得开!
他使劲一甩袖子,拿出了当年做御史时的凌厉气势,转身深深对皇帝行了一礼,义正词严地说:“皇上,张寿一再虚词狡辩,混淆是非,足可见是欺世盗名之徒,他从前不过是凭着侥幸有了些小小功劳,根本不配妄为人师!”
他顿了一顿,随即才拿出了自己预备多日,一直在等时机的一个杀手锏:“此前皇上因功加他翰林侍讲,詹事府左赞善一职,现如今臣恳请皇上,若是事实证明他对那密匣无能为力,请褫夺他这些官职!要酬功,天底下官职多的是,何必要寒天下读书人的心!”
听出赵侍郎那险恶居心,哪怕陆绾其实根本谈不上对张寿有什么好感,可他已经请了人给自家胖儿子提亲,而且还是在御前提出的此意,根本就没有什么退缩的余地。
他立时起身怒道:“赵瀚宣,你也配代表天下读书人?张博士这官职,是他甘冒奇险,擒拿叛贼,呕心沥血,破解密信换来的,倒是你自己这二十年官路仕途到底都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忘了想当初你巡抚宁夏的时候,逼反蒙古一部,险些乱了河套!”
陆三郎今天第一次进宫,第一次享受到老爹护短,第一次看老爹和别的高官针锋相对,此时又是第一次看到老爹怒翻人旧账。因此,他只觉得今天这趟上朝简直是精彩极了,但不免有些遗憾自始至终自己都被护在后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磬响,紧跟着,刚刚还充斥着咆哮和各种窃窃私语的奉天殿中鸦雀无声,紧跟着就是皇帝那懒洋洋的声音。
“都够了没有?朕只不过是让你们议一议二皇子当街欺辱刘家女的事,你们倒是给朕离题万里,居然还翻起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账!陆筑,你家老师刚刚说了你这么多好话,你现在给朕说说,刚刚兵部侍郎赵卿所言,你怎么看?”
陆三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他轻蔑地斜睨了赵侍郎一眼,随即直截了当地说:“皇上恕臣直言,他那番话,简直狗屁不通!”
就算陆绾知道陆三郎这脾气,此时见陆三郎竟然在御前这般粗鲁,他也不禁吓了一跳。而张寿更是以手扶额,心想陆三胖就是陆三胖,故态复萌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抢在赵侍郎和其他那些震惊的官员叱责之前,皇帝却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个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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