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小花生也是刚刚才吞吞吐吐说明,和大皇子一样,之前几天根本没人送饭,只是从石室的通风空隙之中,丢进去十几二十个馒头。僧多粥少,不用想都不知道不够吃!
小花生此时想到右手受创,被朱廷芳擒拿的冼云河,顿时气恨交加地瞪着朱二,直到肩膀被老咸鱼轻轻拍了两下,他这才忍气吞声地说:“就算绑了他们,他们也会彼此帮忙解绳子,再说他们的衣服云河叔要派用场!光着身子怎么了,蚕房里好多女人都是光身子的!”
朱二顿时一愣,老咸鱼在沉默片刻之后,却是淡淡地说:“你们这些富贵出身的公子哥,不知道最穷苦的人过的什么日子。一家人共用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女人和男人一样下地,最热的时候一样光着上身干活。一家三个男人娶一个媳妇。所谓羞辱,根本没人在乎。”
尽管老咸鱼声音平淡,但朱二却听得头皮发麻。
他眼中那些争抢食物的乞丐已经是天底下最穷的人,可没想到还有更加让人发指的……足足好一会儿,他就听到老咸鱼又开了口。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管子这番话,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多半是看过便罢,何尝知道民间的真正景象?被扒光了衣服便是羞辱,便恨不得去死?呵呵,要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多少贫民都经历过这一遭,要死的人大概能填满几条河!”
正好出来的朱廷芳听见这一席话,再看一眼自己“离家出走”的二弟,他不禁轻轻捏了捏双手,当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见听到动静的朱二回头看来,随即立刻噤若寒蝉地躲到老咸鱼和小花生身后,他方才呵呵一笑,那笑声中却听不出任何愉悦。
“护主不利,失陷皇子,衣衫武器为人所得……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莫大的罪名。无论这些侍卫和锐骑营的官兵是何等出身,曾经有过何等功绩,全都免不了被治罪。因为撇开什么阴谋诡计,妥协权衡不提,他们都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朱廷芳扫视了面前身份迥异的众人一眼,一字一句地说:“想当年韩皇后被挟持,要挟太祖退兵,然则太祖只做了一件事,明里答应,暗中选派精锐八百,亲自突袭,一举将韩皇后救了回来。事后太祖只说了一句话,但凡再有此等事,以此为例!”
“若因顾忌人质,便屈从匪贼,只会永无宁日!”
朱廷芳的声音不大不小,身后石室之中,或万念俱灰,或咬牙切齿,或怒火滔天,或无精打采的那些侍卫和官兵,不少都听到了。刚刚才挨了朱廷芳重重一脚的锐骑营左营指挥佥事段永辉,忍不住重重一拳击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他怎么会想到大皇子一个龙子凤孙,竟然会被人挟持;他怎么会想到大皇子竟然会这么愚蠢,居然会骗了他们过去,让反贼有下药的机会;他怎么会想到那些反贼会那般无耻,直接扒光了他们的衣服和兵器!他又不是知道大皇子被挟持就放下兵器的那些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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