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共患难了一场,人家总更信得过我一些,你说对不对?你放我出去吧,不然把门打开让我透口气也行,我保证不逃出去……”
朱宜见张寿扶额长叹,他只能低声说道:“长兄如父,大公子从小就管着二公子,带着大小姐,所以二公子最怕的不是老爷,是大公子。每次受罚,他就讨价还价,我们都习惯了。”
“谁的声音?”朱二一下子就来劲了,随即里头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到了门前,可捶了两下门,人就大骂了起来,“大哥怎么还这样,这是长芦县衙,他怎么能擅自把人家的门缝都用木条钉上!他就不怕回头人家县衙告他滥用职权吗?”
这胡搅蛮缠却很有活力的口气,张寿突然觉得,他是白担心了,朱二这家伙根本就是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活得很好的人。当下他使了个眼色,见朱宜赶紧上前开锁,他就索性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果然,等朱宜窸窸窣窣取下那把大铜锁之后,两扇门立刻就打开了。
“嘿,我就知道大哥你只是嘴上说说,其实还是心疼我这个弟弟吃了那么多苦!我和你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给妹夫一点颜色看看吗?要是我不告诉他我打探到的这些事,他这辈子别想知道……”
兴冲冲出来的朱二嘴里直嚷嚷,可当拿手遮挡强烈光线的他好容易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楚院子里除却朱宜之外的两个人时,他却一下子变成了哑巴。
足足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叫道:“妹……妹夫?六……六哥?”
“我不叫六六。”阿六没好气地纠正朱二,随即才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朱二的肩膀,“你竟然能逃脱几十人的追捕?嗯,看来武艺练得不错,和我去谈谈心!”
“别,别啊!”朱二吓得慌忙惨叫了起来,“我就是跟在那个老咸鱼后头拼命跑而已,他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我可没和人打过!君子斗智不斗勇!”
张寿闲闲地说:“我只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朱宜差点被逗得笑出声来。等到朱二被阿六拖到一边去谈心,他到底不那么放心,连忙跟了过去。见二公子只不过是遭受了两下小小的教育——嗯,小时候大公子和二公子相扑角力的时候,也这么摔过二公子——他就放心了。于是,他不假思索地悄然退走。
等朱二再次出现在张寿跟前时,那赫然是老老实实。朱宜不在,又有阿六望风,他只好事无巨细解说了自己如何结交老咸鱼,如何被人追捕逃跑,如何杀了个回马枪进城,又如何甘冒奇险打入沧州行宫,如何忽悠得大皇子上套,大皇子又是如何与长芦县令许澄决裂……
他越说越是眉飞色舞,最后竟是手舞足蹈地说:“我第一次知道,苏秦张仪当年为什么游说六国,风光无限,我觉得我只是生不逢时,我有当顶级纵横家的潜力!”
这小子还真是自信心膨胀了!张寿暗自一笑,对朱二这样的变化倒觉得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