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绝不会草木皆兵,从区区水上有船过来了几个字,就推断为有水匪出没。然而,张寿对阿六的话素来习惯于发挥十万个想象力,因此第一反应就是拽住一旁朱莹的缰绳。
等到他极目远眺,看见那条水波平缓的浮河上,一条小船翩然而至,上头似乎就一个戴着斗笠的渔夫,他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而老咸鱼这时候再次发挥出了识途老马的特点,他拨马上前,大声叫道:“喂,是今天去打渔的吗?有没有新鲜的鱼虾螃蟹,要是有的话,报个价来!”
那小船上戴着斗笠的渔夫立刻撑船过来,笑着嚷嚷道:“早起刚抓了一网鱼,之前大多卖给了前头刘家村的刘老爷,这里还剩下两尾活鱼,足有四五斤,客人要的话,这两尾鱼我便宜点,一百个钱卖了。这可是鲜活的鲤鱼,鲜嫩肥美,绝对不输给黄河鲤子!”
“一百钱,你怎么不去抢?这浮河里头的鱼要多少有多少,就算乡间顽童,一个猛子扎到水里,说不定也能抱出一两条来,就你那两尾鱼,五十文顶多了!”
“老哥,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要是放在京城,这样鲜活的鱼,少说也要一两百文一斤,咱们沧州水多鱼多,二三十文一斤却是至少的。客人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还来和我算计这几十文钱?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老咸鱼已经是跳下马背到了岸边,唾沫星子乱飞地和人争执了起来:“骑着高头大马就都是有钱人?咱们是马帮刚刚从北边贩马回来的,一文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你说二三十文一斤鱼,那得图个新鲜,你这不过是别人挑剩下的……”
朱莹虽说也在融水村呆过,但哪曾看过这样激烈的砍价情景,眼瞅着老咸鱼和那渔夫你来我往,最终竟是花费了好几个回合,这才以六十五文的价格成交,她顿时迷惑地扬了扬眉。
对于她来说,铜钱从来就不是日常开销用的货币——她的钱囊里除了几颗铸造精美的金瓜子,就是十几枚银钱,铜钱这种又不值钱又重的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带在身上的。眼见老咸鱼一枚枚铜钱数给了那渔夫,像极了传闻中那种吝啬鬼,她忍不住侧头看了张寿一眼。
张寿却对她笑道:“你别以为老咸鱼是真的在乎那三十五文钱,你想想,我们还会让他掏钱买鱼?无论他花多少,我们还会不给他?”
朱莹才刚恍然大悟,已经给了最后一文铜钱的老咸鱼嘿然一笑,兴冲冲地用草绳提着两尾鱼回来了。他背后,那个渔夫也笑呵呵地撑船走了,显然,他对六十五文的价格其实也还算满意。而老咸鱼同样很满意,到了众人跟前就得意地炫耀了起来。
“虽说诸位都不在乎这几个钱,但该力争的时候还是得争,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当成是冤大头宰了。这鲤鱼虽说网上来的时间长了,但到底还是活的,一会儿现杀之后立刻腌了,可以生火烤着吃。咱们也不急于这一时,歇一歇吃点东西走,也避开日头最烈的时候、”
这年头的出行经验,张寿自忖非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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