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回来这休假的三天,兴之所至,四处乱跑,盯着他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敢掉以轻心,一个个眼线不得不跟着他从城里到城外,从城外到城里,差点没被折腾得累死。毕竟,骑马跟踪太显眼,人人都怕被他身边最警醒的阿六给发现,无不严令眼线务必把自己藏在人群中。
因而,当张寿这一日终于回归了国子监的教学岗位时,那些被他调动得差点没磨破几双鞋的眼线们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
要知道,除却第一天张寿去公学见了谢万权,在扬州会馆吃东西却碰到了苏州会馆的华会首,被请到对面苏州会馆后,见了华家当家的华四爷,这算是两桩还算重要的消息,可之后他们在接下来两天中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尽看着张寿挟美游湖游园了!
然而,这些眼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当这一日下朝之后,他们就被各自主人派来接头的人给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比如孔大学士的亲随,就传了孔大学士的话,把奉命盯梢张寿的那家伙给骂得狗血淋头:“你的眼睛耳朵是做什么用的,居然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探到!”
“九章堂第二期招生,此番不止是针对顺天府,而是整个北直隶,吴阁老张大学士站出来鼎力支持,你不知道。皇上今天当众对光禄寺发难,号称要封存光禄寺所有账目交给九章堂那些监生来审查,你也不知道。皇上突然提出在沧州建港,你竟同样没打探到任何风声!”
那眼线被骂得不敢抬头,心里却不服气到了极点。他就是远远吊在张寿那一行人后头盯梢而已,有那个阿六这样厉害的人在,他怎么可能靠近,怎么可能知道人在商谈什么?
而那亲随在替孔大学士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随即却体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刚刚是老爷的原话,我不得已,只能照着念一遍。你要体谅咱们老爷,他好容易把江阁老这尊大神给请走,可没想到首辅的人选迟迟不定,所以难免火气大了些。”
“其实我也知道让你盯梢张博士,实在是强人所难。”
那眼线苦着脸叹了一口气:“老哥你知道我苦处就好。那位张博士真看不出来有什么雄心壮志,感觉就是一个沉迷美人乡的幸运小子,在海淀赵园那两天,划船游湖赏残荷,听琴喝酒叫堂会,居然把听雨小筑的姑娘们都叫出城了,谁能想到他突然不声不响做这么大事?”
如果张寿知道,自己如今在不少高官大佬心目中成了惹是生非的祖宗,最擅长伪装的野心之士,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
查光禄寺,那是皇帝想干的;建港沧州,那也是皇帝想干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唯有九章堂第二期招生,那确实是他打算着手去做的,可那是本来就没有瞒着人的,总不能九章堂就招眼下那一批学员,然后就够了吧?
而且,曾经的顺天府尹,最能背锅的王大头不在了,他最大的帮手没了,这回头评卷也是一桩麻烦事,好在他还有九章堂那群学生狗可以差事,但吴阁老和张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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