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门七十二贤中,公冶长并不是特别引人注意的一个。唐时就追封他为莒伯,到宋时又封他为高密侯,从祀孔子,本朝太祖虽说在封先贤的时候相对谨慎,甚至一度连诸子百家当中老庄墨等等也全都加以祭祀,但到了太宗之后,老庄墨等诸贤别祀,公冶长却成了公冶子。
而这位最大的能耐,除却神乎其神的能够听懂禽兽语言之外,便是终身治学,不出仕于诸侯了。数百年之后,大名鼎鼎的太史公司马迁,也用过子长这个表字。
至于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还有多少人起过这样一个表字,那就更加不计其数了。
而元和二字,正如葛雍解释得那样,亦是简单易懂,朗朗上口。
不管是哪个表字,隐隐都点着张寿名字中的这个寿字。然而,反反复复念着这两个表字,张寿最终抬起头看着葛雍,坦然地回绝道:“这两个表字都很好,但是不适合我。老师,我这个人看似翩翩君子,但我其实很固执。看似不求飞黄腾达,其实却有自己的理想。”
“我是求稳,不求激进,但我绝不是为了求一个顺和,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求心安,不求他人认同,但如果有陆三郎张琛这些人认同我,有三皇子四皇子这样的懵懂孩童信赖我,那么我也不会怕事,会尽心竭力为他们遮风避雨。”
“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和母亲给我起了这个寿字,我也确实希望能长命百岁,和亲朋好友长久相伴,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不怕刚则易折,我也不怕众口铄金,虽不求青史留名,可我来过这世上,便要问心无愧,尽力留下我的痕迹。世人认同也好,诋毁也罢,关我屁事?”
葛雍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一个受到无数女子追捧的美男子,大袖飘飘,凤仪无双,即便年纪大了,却也是个让朱莹见了都非常仰慕的帅老头。
虽然自视很高,但对比张寿如今这如日中天之势,他还是不得不觉着,无论容貌风度,以及这仕途起步的势头,以及在算学上的成就,张寿都比他当年更强。
可是,他年轻的时候那是个一点就炸的爆炭脾气,所以他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张寿这温吞水似的君子性格。
可现如今张寿这一句关我屁事,他却顿时乐得眉眼放光。非但没有生气,他反而还大力拍了拍张寿的肩膀,兴高采烈地叫道:“好,我就生怕你成天被人叫做竹君子,于是成了温吞水,失去了锐意进取的心思!”
“当父母的求子孙福寿绵长没错,但为了求福寿绵长,变成了缩头乌龟,那就没意思了!”
他说完也不看张寿那错愕的表情,来来回回踱了几步,竟是沉声吟道:“‘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自非攀龙客,何为歘来游?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
“左思这首咏史,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那时候只觉得道不同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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