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性命?”
葛雍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才看着楚宽,一字一句地说:“呵呵,别人不敢,你敢。”
眼见得楚宽一张脸登时僵滞了下来,葛老太师便哂然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你就连皇上都可以瞒过,更不要说我这样耳聋眼花的老骨头。但是,这宫里终究还是有明眼人的。”
“楚公公,这次是我和你说话,下一次就未必了。别打着为皇上好的旗子自作主张。有些人有些事,你碰了,那就是越界了。因为你觉得好的事情,别人未必觉得好。你是太后跟前长大的,也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有些事情应该不用我这个老头子提醒才对。”
楚宽静静地看着葛雍撂下这话,随即转身离去,面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仿佛最初的神情遽变只不过是幻影。直到葛雍的背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他方才缓缓转身进入公厅,在那张独属于掌印的座位上缓缓坐下。
葛雍在帝师之前,当过翰林,也突破寻常路做过御史,杀过人,监过军,治过水……总之,那远非是只有一张嘴厉害的等闲清流,又或者祖宗荫庇的勋臣贵戚。然而,葛雍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司礼监来,调查他的事,因为那位老太师没那闲工夫,也没那人手。
所以,就如同葛雍说得那样,这位老人家只是个传话的人,宫中另有明眼人。
“太后娘娘,是你吗?”楚宽喃喃自语了两句,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不是皇帝,因为皇帝一直都比他小,看到的都是他刻意流露在外,最完美也是最成功的一面,唯有把一丁点大的他捡回去养着的太后,那才是真正了解他的人。
太后明明知道,却还拐弯抹角让葛雍来警告他,这是特意给他留面子,还是昔日情分已然一笔勾销?
而葛雍依样画葫芦把某人让自己转告的原话统统对楚宽说了一遍,期间还整理好了煞有介事的表情,等出了司礼监之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之前那一乘自己一直都不愿意坐上去的轿子。至于刚刚对楚宽说的话,他甚至都懒得去多想。
虽然他已经能猜出过往许多事情的真相,但这些事情他宁可烂在肚子里。有这闲工夫,他还不如回去琢磨一下连日以来从古今通集库搜罗到的那些元书。
要不是张寿,他从来没想到,那些更擅长骑射打仗,忙于内斗的元人,竟然会有空翻译这么多的异邦著作——虽说想来也就是郭守敬之类精通天文算学的大家,又或者那些精于算术以及异邦语言的色目人翻译的,但其数量仍然是蔚为可观。
只不过,那些书在元时大概就没多少人看过,等到了元末,虽说没毁于战火,可最终的结局仍然是束之高阁,静待朽烂。本朝收了这些书进古今通集库,却也少人问津,就连他也一样,因为那些书翻译的水平很烂,再加上各种公式多,因此常去的他也一度错过了很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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