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罗司业一直到手足几乎冻僵,这才终于等到了外间一阵喧哗。而那喧哗之后,原本隔着门窗都能听见的各种谈笑声就戛然而止。
很显然,孔大学士等人此时已经下朝回来了。他几乎下意识地一个箭步赶到门口,可脚下才一动就险些一个趔趄摔倒。
脚下冷得犹如一个冰坨,乍一动就有些发麻,罗司业登时又窘迫又心酸,好容易才艰难地挪动脚步来到门边,可他才要揭开门帘,门帘就先在他面前被人一把掀开了。
“少司成……”来人仿佛没想到罗司业正好过来,当下就笑道,“我家阁老请您去直房。”
见来人言语客气,罗司业心下松了一口气。至于对方口中的我家阁老这四个字,他却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内阁不是家中长随能够出入的地方,就算孔阁老距离首辅只差一个名义而已,在这儿也只能使唤那些中书舍人和文书小吏。
果然,等他跟着来人进了孔大学士的直房,见对方直接上前在孔大学士左手边侍立,而右手边恰是侍立着另外一个年约三十许的青衣官员,明显是两个中书,他也顾不得去看孔大学士此刻那张如同锅底盔似的脸,深深一躬身,立时一口气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
当然,在他口中,国子监监生闹事成了自发行为,他和一群学官全不知情,而绳愆厅以及六堂和九章堂半山堂等被锁,成了他们这些学官担心剩下的人跟着一块喧闹,于是当机立断的防微杜渐。
而张寿的反诘也好,九章堂监生的逃脱和打闹也好,甚至半山堂那一哄而散所谓要叩阙的叫嚣也好,全都被他扣上了一大堆罪名。
然而,罗司业固然侃侃而谈,却从始至终就没有得到半分回复,孔大学士甚至都没有打断他追问某些细节,面对这种景况,他不禁觉得有些不妙。
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问道:“阁老,张博士如今已经带着九章堂那些学生悍然离开国子监,如此跋扈行径,国子监上下学官无不义愤填膺……”
“义愤填膺什么?只许你们明里暗里给人使绊子,不许人家翻脸?再说了,九章堂从前在国子监,你们不是常常觉得格格不入吗?现在好了,一群愚蠢的家伙这么一闹,他直接带着人另起炉灶……不对,那炉灶倒是早就起好了,你们难道不是求之不得吗?”
孔大学士见罗司业愕然抬头,面色难看得犹如死了爹娘,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就一字一句地说:“就在朝会的时候,襄阳伯家的小子带着一大堆人去了棋盘街。要不是被人拦着,他险些就敲了登闻鼓,你知不知道?”
这一刻,罗司业那张脸登时殊无血色。
登闻鼓那是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他还会不知道?那玩意一敲,不只是通天,根本就是捅破天!那是越级告状的最高神器,敲了之后告状的和被告的全都要受到极其严厉的处置。可以说,那一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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