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老先生和周先生那儿听过的故事,结果左一个右一个全都是格调沉郁,你听了心里憋得慌,所以回来才会不高兴!莹莹,你都多大的人了,至于吗?”
“当然至于!”
朱莹忿然挑了挑眉,随即满脸不服气地说:“祖母和娘要是不相信,我说给你们听!虽说肯定没阿寿讲得好,但最重要的那些东西我还是记住了的!”
仿佛是生怕太夫人和九娘不信,朱莹竟是真的径直开讲了起来。头一个《多收了三五斗》,就成功地让太夫人和九娘面上笑容完全退去,等第二个《药》说完,婆媳俩已经是眉头紧锁。待到之后那一个个故事大意从朱莹口中说出,两人最终一个揉眉心,一个叹气。
九娘忍了又忍,这才让朱莹说完,最后方才苦笑道:“我算是明白莹莹你的心情了。阿寿这几个故事说凄惨,确实凄惨,但比起那些血肉横飞的凄惨,却又截然不同……这是在心里剜刀似的难受!”
“对对,娘说得没错,我刚刚就是一时形容不好!憋屈难受,我简直难受极了!”朱莹在祖母和娘面前团团打了几个圈圈,最后方才恼火地叫道:“我一直都觉得阿寿心性豁达,乐观向上,真没想到他还能编出这么让人难受的故事!”
“谁说是他编的,他不是说从别处听来的吗?”太夫人顿时就笑了,见朱莹满脸不信地看了过来,好像是想说那肯定又是他的托词,她就语重心长地说,“要知道,人力有穷尽,阿寿在算经方面天赋异禀,在其他方面自然就要稍稍欠缺一些,他自己也是承认的。”
她顿了一顿,仿佛在思量如何组织语言:“刚刚你说,阿寿讲的并不是什么辞藻优美的传奇,反而好似是口耳相传的民间故事,可细细品鉴,却也仿佛内含深意,不曾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凭空想出这些故事的。所以,就如阿寿所言,不是他想的,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九娘也点头赞同太夫人:“没错,而且莹莹你虽说转述得不那么清楚,但其中有些语句好像是不经意间重复了阿寿的原话吧?听着固然犹如市井口语,但细细品读却别有一番滋味,很明显是极有学识的名士手笔。而写这种东西,风霜或者说阅历不可或缺。”
朱莹当然不会觉得祖母和母亲这是小看张寿,她微微瞪大眼睛沉吟了片刻,随即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好像没错,阿寿从小就在那个小村,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哪怕他再聪明,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应该没见过那么多!”
“哎呀,幸亏他能遇到这些通达博学的老师,否则岂不是白白耽误了?都是爹不好,娘和我救命恩人的儿子,他居然顾忌这个顾忌那个,险些就害了人家!”
见孙女习惯性地又开始替张寿打抱不平,太夫人不禁莞尔。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张寿在乡间这十六年,哪怕生来一副好皮囊,可之所以没有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乡下小子,绝对是教育和熏陶的关系。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朝中无数贫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