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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饱受惊吓,又不凑巧感染风寒的孔九老爷送了一个绝顶坏消息之后,回到南城兵马司又面对了一桩自尽事件,朱廷芳这一天就没有再过分勤政地继续住在衙门时时刻刻盯着,而是在夕阳西下时分启程回家。当行至宣武门时,他敏锐地发现,身后仿佛突然多了一骑人。
迅速扭头一看,见这个若无其事插入自己一行人,却竟然没有引起随从反应的人是花七,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要知道,今天就是经由花七,他这才能够知道大皇子死讯属实,而且真正的信使早一步就到了京城。
他当即才开口说道:“怎么,是皇上又有什么吩咐?”
“没有皇上的吩咐就不能来找你?我说朱大,你也太无情了吧,好歹我看着你长大,教了你这么多年武艺,难道我就不能来关心关心你?”虽然调侃了几句,但花七很知道分寸,见朱廷芳那眼神中流露出了你再说一句废话试试的表情,他就笑了起来。
“好好,不说废话。大皇子的事情,大小姐正好甩脱了包袱,倒是把孔大学士给坑了进去,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不过我就不得不带几个仵作亲自跑一趟,查一查人到底是真自尽,还是假自尽了。所以你的婚事,我肯定赶不上,就连莹莹的好日子能不能赶上,却也说不好。”
听到花七来见自己是为了这个,朱廷芳脸上刚刚那一丝不耐烦立时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确确实实的遗憾。毕竟,他能有现在这一身武艺,一小半是父亲教的,但一大半却是花七教的。朱莹尚且要叫花七一声花叔叔,而他……小时候其实都是师父前师父后这么叫的。
然而,他长大之后对花七那实在是没个正形的性格有些难以接受,再加上这家伙老喜欢捉弄人,他这才对人敬而远之。不过此时,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就走吗?没有和莹莹说过?”
“那当然,好歹是个皇子,就算父亲一时厌弃了逐出去,人又好像指使了一堆人把京城闹腾得不可开交,但怎么说也是儿子,死了也要有一个说法。”
花七耸了耸肩,随即就叹了口气道:“至于大小姐,我要是去亲自对她说,肯定会招来一大堆埋怨,说不定还要站在那听她痛骂大皇子……我已经够倒霉了,实在没兴致再去听她骂人。喏,这是给你们俩的贺礼。我本来想去南城兵马司给你的,现在遇上你正好省事了。”
他接下马褡裢,从里头拿出一长一短两个锦盒,随手递给了朱廷芳:“这个小而短的给你,大且长的给咱们那位大小姐。你对她说,看在我好歹没忘了给她的贺礼这份上,千万别在背后念叨紧箍咒,等我回来再给她赔礼。嗯,其他御前近侍在等我,我走了!”
朱廷芳没在意这一大一小两个盒子的分别,正要再问个清楚明白,却不料花七就这么挥了挥手,随即竟是调转马头策马扬鞭,倏忽间就没了踪影。
所以说他就是讨厌这家伙神出鬼没,说话说一半,从来都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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