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自己,敢在葛老太师和一群虽说绝不算位高权重,但至少能够有一定机会和皇帝说得上话的皇室宗亲面前,明明白白地表示,如果朝廷不重用自己,只打算将自己当成是一介无足轻重的小吏,那么,自己为朝廷做事也是有期限的,而这期限只有区区五年吗?
阎禹锡在内,每个人都在悄悄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而最终,显然众人的观点就有分歧了。阎禹锡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白沙先生能五年兢兢业业,但若是换成我,我只怕要说,哪怕曾经吃过廪生的廪米,也享受过身为举人的免赋税田,可与其做小吏,我不如归乡教学。”
“因为,我做小吏也许会对朝廷有些微的贡献,但相比我教书育人来说,那却实在是相差太远,谁说教授学生就不是为国出力?更何况,上官若是德行上佳,才能卓绝,那么我自然心服口服,但若是上官大腹便便,尸位素餐,却还要横挑鼻子竖挑眼,我却不能忍。”
“昔日陶五柳曾说,不为五斗米折腰。我虽远不如五柳先生高洁,却也不愿屈就区区小吏,因为我若是去小吏,势必不如那些世代操刀笔吏营生的吏员之家来得娴熟。而日日埋首于案牍,荒疏了学业,无疑得不偿失。”
对于阎禹锡这同样言辞锋利的表态,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却同样没有做任何评判,而是看向了另外三人。结果,三人的表态和陈献章阎禹锡又有细微不同。
一个人表示,朝廷廪米也好,免一部分赋役也好,那是为了养士。既然是养士,而不是让天下生员去和文书小吏争夺饭碗,那么既然有重臣的举荐,朝中皇帝和重臣却不愿意重视人才,却只让人做一个区区文书小吏,那就只能拂袖而去了。
另一个人则是表示,就算是满腹经纶的名士,但在实际事务上既然没有经验,那么,贸贸然要求过高的官职,以及上官的信任,那有些不切实际。昔日诸葛武侯的隆中对固然名扬千古,但事实证明,天下更多的是自诩诸葛武侯却没有诸葛武侯之才的人。
应该脚踏实地,熟悉了实际事务之后,再展望更高的官职和施政空间。
最后一个人的态度一样很强硬,称地方上县尉县丞通判府丞之类的佐贰官,朝廷中枢六部中那些照磨,检校,全都是留给那些不入流吏员熬资格后入仕的,如若真正的读书人被人举荐之后还要屈就这样的位子,那么说出去不但是与吏争位,更是把自己下降到了吏的层面。
而皇帝一个个听完五个人一一表态,最终就瞥了一直老神在在的自家老师葛雍一眼,随即因笑道:“老师看人的眼光果然是不同凡响。这五位曾经在公学讲学的先生虽说性子不同,学问也不同,但都是敢言之人,更是敢说实言之人。”
面前这个问题尖刻的中年人,竟是突然直接叫葛雍老师,众人登时货真价实地大吃一惊。可是,还没等这些终于意识到皇帝真实身份的名士有什么反应,皇帝就笑呵呵地说:“今日此来着实不虚,朕也从各位的话里有所收获。惊扰了老师的客人,朕在此赔礼了。”
施施然抱拳拱了拱手,皇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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