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徐晋还是禁不住怒火中烧。
只见整座玻璃作坊被砸得稀巴烂,大门和围墙都被推倒了,院子里全是碎玻璃和煤屑,就连烧玻璃的两座炉子都被捣烂,屋里的陈设更是无一幸免。
“大人,你可总算回来了……!”
六十多岁的烧玻璃工匠康伯,身上的衣物还沾满了血污,见到徐晋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诉起来,他的小儿子也在玻璃作坊中做工匠,脑袋被砸场子的敲了一棍,现在还昏迷不醒。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名作坊的伙计不同程度受伤,此时正一脸悲愤地请求徐晋为他们作主。
“康伯,这事你们报官了没?”徐晋强压住怒火问道。
康伯抹着老泪道:“报了,可是五城兵马司那些人一听是建昌侯府,便让我们回家等消息,也没见他们派人去建昌侯府拿人,估计是不顶用的。”
建昌侯乃当今张太后的亲弟,小小的五城兵马司敢动就奇了,徐晋按耐着胸中怒火,把康伯等人安慰下去,这才带着人离开玻璃作坊。
戚景通寒声道:“建昌侯太嚣张了,大人,要不属下带人打上门去讨个说法。”
徐晋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淡道:“不行,如果打上门去,有理也变成无理,别忘了上次我们是怎样收拾武定侯的。”
戚景通不由心中一凛,将信将疑地道:“大人,就建昌侯那种货色,不至那么高明吧?”
徐晋也不太相信,就张延龄那种水平的家伙会故意设局坑自己,但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近来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满朝文武勋戚都在盯着自己,一着不慎恐怕就会翻船扑大街,不得不谨慎行事。
在徐晋看来,张延龄如此明目张胆地打砸自己名下的产业,又把掌握核心工艺的孙老三绑走,有可能确是他平日嚣张惯了,所以肆无忌惮,但也有可能是故意激怒自己,所以不得不防。
“老戚,你派几个弟兄盯着建昌侯和寿龄侯府,二哥,你亲自走一趟北镇抚司衙门找金千户(金彪),就说我请他过府一聚。”徐晋沉着地吩咐道。
戚景通和谢二剑对视一眼,心中均生出一种预感,建昌侯要倒霉了,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徐晋安排完便直接带人回府,连明镜斋也不去了,只是让管家大宝收拾善后。
……
建昌侯府也在小时坊,而对面就是寿龄侯府,两府屋舍连绵,几乎占了一条街巷。
此时,建昌侯府的中院客厅内,建昌侯张延龄正和武定伯郭勋对席而坐,两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花生米,不过表情都明显带着一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