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炳在小黄门的引领下来到文华殿前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心里反复地问候着武定侯郭勋的祖宗十八代,因为当初郭勋在他面前信誓言旦旦地保证过张寅没有问题,谁知张寅不仅有问题,而且还是臭名昭著的弥勒教首李福达,所以陆炳认为自己这次是被郭勋这个猪队友坑了,心中咒骂不已。
然而事实上,陆炳当初为了罗织罪名置徐晋于死地,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明知韩大捷等人查出张寅疑似有问题,他还是压了下来,并且威逼韩大捷在皇上面前作伪证。他这种行为无疑等于自掘坟墓,不仅把自己坑了,还坑了嘉靖,坑了京城的百万人,坑了整个大明。
陆炳认为郭勋这猪队友坑了他,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坑货!
且说陆炳忐忑不安地进了文华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御案前,诚惶诚恐地磕头道:“属下参见皇上。”
朱厚熜收到徐晋自通州的来信后,此刻已经镇定了许多,连日来糟糕的心情也大为好转,不过当他见到陆炳还是气不打一处,脸色登时便黑下来,一拍御案喝道:“阿炳,你当初不是查证过张寅家世清白,绝对不可能是李福达吗?害朕误会徐晋残害忠良,最终招至今日鞑子兵围京城之大祸,尔之罪,虽百死莫赎!”
陆炳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连忙叫屈道:“皇上,属下知罪,但是调查张寅身世的是韩大捷韩千户,属下也是轻信了韩千户,皇上明鉴啊!”
陆炳说着便嘭嘭嘭地猛叩头起头来,额头很快就磕破了,鲜血汩汩而流,把眼睛都眯住了,看着触目惊心。
朱厚熜见状顿时心生不忍,毕竟陆炳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而且陆炳的生母还是他的乳母,两人可以说情如手足,于是沉声道:“够了,起来吧,去把韩大捷和参与调查张寅身世的锦衣卫统统抓起来,关进入北镇抚司大狱待罪,这帮玩忽职守的混账误国误朕,死不足惜!”
陆炳暗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留了后手,又对着御座恭敬地叩了一记响头,这才退出了文华殿。
陆炳离开了文华殿后,神情蓦地变得狰狞起来,他一把抹去额上的鲜血,对着身边几名心腹低声吩咐道:“你们马上带人抓捕韩大捷和张谋等人,要死不要活!”
陆炳的几名心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凛然领命离开。
仅仅半小时后,四具血淋淋的尸体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北镇抚司衙门的大堂中,分别是张谋、倪二、关雄和刘仲兴。这四人均是千户韩大捷的手下,当初便是他们到张寅的老家阳曲县调查的,现在已经被灭了口。
陆炳神情冷漠地扫了一眼四具尸体,皱眉问道:“韩大捷呢?”
陆炳手下一名心腹答道:“今日正好是韩大捷轮休,估计是回了家中,张环已经带了弟兄前往抓捕。”
陆炳闻言放心不下,立即带了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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