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家小姐。
她的样子也没有变,还和许多年前身穿丧衣时一样,清冷、淡漠、秀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觉得奇怪,所有人都没老,只有他在变老。她一直没嫁,一直守着林秀才的牌位,也一直有人说她和一个外人在私会。
她冷冷地看着他,眼神说不上来是什么,不是怜悯,不是厌恶,就是看着一个她不喜欢的东西,然后抛下一个袋子,转身要走。他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馒头、肉干,竟然还有一坛老酒。
“沐姑娘,”他叫住她,“你那么喜欢林秀才,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沐家小姐没有回头,轻轻的呵了一声,走了。
那年冬天,他靠着一袋子馒头和肉干熬了过去,酒没有喝,他把它埋在了杏树底下。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沐家小姐,因为那年春天他也走了。
春风的时候,他去了酒馆。从院子到酒馆的路不远,但是走到酒馆前他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掌柜笑着问:“喝酒还是吃面?”
他摇摇头,都不是,“我要走了。”
“去哪?”
“茶山。”
掌柜诧异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你这腿脚上不了山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上山了,再不去,怕是再也走不动了。”
掌柜沉默了一会,说:“你等等,我给你做碗面,吃了再上山。”
“不了,我吃过了。”
掌柜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我这次去,可能回不来了,这是我家院子的钥匙,我不在的时候,请你帮我照顾那些花草,还有鸟和鱼,对了,池塘里还有两只龟。”
掌柜笑了:“那不成,我煮面酿酒还行,不会伺候花花草草,不如你换个人吧,哎,老殷,过来。”
他回头一看,老殷正背着鱼篓,手里握着鱼竿准备去钓鱼,闻声看了一眼酒馆,琢磨了一会,进来了。
掌柜把钥匙丢给他:“玄楼要上山,你帮他照顾照顾院子。”
老殷没有推辞,一声不吭地揣在怀里,淡淡地说:“其实那些花花草草没有照料兴许长的更好。”
“都好。”他笑着,没强求。
“既然不吃面,那就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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