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姓呼延的男子长出了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这块封路石用不了多久了。”
壤驷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洒然笑道:“不用太久。”
“但愿吧。”男子敛去脸上的苦笑,“旗令在那边,我们过去。”
“少侠,这边走。”壤驷丹唤了李落一声,李落从暗道的封门石上收回目光,眼神闪动,这块大石竟然是靠暗河水力驱使而动,好大的手臂,好绝妙的手段,如果李落没有猜错,这里已经在冥河河底了。
天地造化,不一而同,约莫只有亲眼所见,才知道这世上有如此奇特的一个地方。地火肆虐,酷热无比的山腹中竟能孕育出一块寒玉地髓,一阴一阳,一冷一热,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在同一个地方相伴而生。
一块硕大的寒玉地髓,一个精巧绝伦的机关,李落心中对这个草海雄主的看重多了几分。手下有精于机关布置的高手,亦有伴着寒玉地髓这样的奇珍异宝而没有生出私心的忠心死士,如此种种,足可断言孛日帖赤那绝非是平常的马贼匪盗之流,此人能这样肆意纵横草海,的确有过人的御下之能。
寒气略重,沉浮在地面一尺左右,形如流纱,时聚时散,给这处洞穴添了几分缥缈奇幻的色彩。
白雾中有不少人影或是席地而坐,或是依靠在洞中石柱边上打坐调息,见到壤驷丹三人过来,有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有的干脆闭目无视,皆是须发皆白,沾满了白霜。李落粗略数了数,算上身前带路的男子,正好有十八之数,或许就是孛日帖赤那所说的十八死士。
越靠近寒玉地髓,寒气就越重,黏稠的宛如实质。壤驷丹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没有再靠上前去。复姓呼延的男子脚下却没有停留,笔直走向寒气最盛的寒玉地髓。
李落看了一眼壤驷丹,壤驷丹轻轻颔首,示意无碍。李落心念微动,大约是这里的寒气壤驷丹已经抵御不住了,如果再进一步,极有可能会伤及经络根本。
李落微微一顿,便举步跟了上去,此刻示人以弱大概没什么用处,说不定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寒玉地髓旁云雾缭绕,底下盘膝坐着一个年逾半百的男子,面如槁木,没有表情,亦看不出有什么思绪,似乎是一尊伴生的石像,该是刚才壤驷丹意图拜会的旗令。
男子没有睁眼,恍若没有觉察到走过来的李落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