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左梦庚迎面而来。
二人头一遭面对而立,赵当世这才发觉,这左梦庚虽年幼,身形却已经颇长大,几乎与自己平齐,可见他很好继承了其父的高大身材。
“贤侄怎么早起了,莫非未曾歇息好?”赵当世含笑道。昨夜与饶流波谈完话,即将她送去了左梦庚的营帐。想来以饶流波的手段,定能将左梦庚这黄口小儿收拾得服服帖帖。想着再看左梦庚,的确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全无宿醉的样子。
左梦庚挠挠脑袋,有些羞赧道:“侄儿虚长这么大,昨夜才方知人生至乐。今日早起不为别的,只为感谢赵叔慷慨赠佳人。”
赵当世道:“这是该当的。除却舍妹,叔叔听说贤侄酷爱田猎,所以特意准备了三匹上等良驹赠给贤侄。等校场操演完了,我便带贤侄去看马。”
左梦庚听了这话,更加感动,道:“叔叔厚恩,侄儿真无以为报!”
赵当世笑道:“生子当如贤侄。我甚为羡慕令尊,羡慕他生下了贤侄这般的好儿子!”
左梦庚想了想忽道:“叔叔对我好尤胜亲父。如若叔叔不弃,侄儿意欲拜叔叔为义父。以后亦父子相称。想爹爹知道了,也会高兴。”
年轻人的冲动有时便是这么突如其来,平白无故多了个儿子,还是左良玉的儿子,赵当世再怎么算,这笔买卖也是稳赚不赔。于是当下立刻答应道:“我亦有此意。得贤侄为子,叔叔不枉此生!”说完又道,“你我结为父子,不可仓促。待午后我派人筑台上香,告请天地,再请金、刘等大人做个见证方算周全。”
左梦庚点头道:“全凭赵叔吩咐。”
待左思礼等人知悉赵当世与左梦庚结为义亲之事时,先是大惊,而后金声桓道:“公子此举,于我是利是弊?若有弊,可速阻之。”
刘国能说道:“赵当世狡黠英豪,昨夜宴席上种种必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讨好公子。”
左思礼思索一番道:“赵当似乎固然狡猾,但其所作所为对我左家并无坏处。左帅派公子与我等前来,不就是为了交结其人,引为臂助吗?而今有公子为媒,再好不过。”
刘国能皱眉道:“只怕赵当世拉拢公子,尚有他图。公子年幼,易受人摆布,我等既有监理之责,不好坐视不管。”
金声桓急躁,道:“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找个借口,把事搅黄了?”
左思礼考虑再三,仍阻止道:“不可。此事我等难以定夺,还是等回见了左帅,听他意思。赵当世此间既要与公子结义亲,且由他去,于我左家无甚滞碍。反而现在若贸然拂了赵当世的面子,坏了左帅全盘计划,才是欠妥。”左家基本上就是左良玉的一言堂,左梦庚年纪尚小,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无法对左良玉最终的决策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