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二爷把账本和一本登记簿交给韩秀峰,喊潘二进来帮着收拾东厢房里的东西,连同堆在堂屋里书一起搬到阳光最好的西边第三间房。他老人家就这么从重庆会馆的首事,摇身一变为进京会试的举子,甚至煞有介事地说要按会馆规约交二两银子的馆费,让从会馆欠他的四十五两里扣。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只能硬着头皮当这个二房东,只能稀里糊涂背上四十三两的债。
潘二也很郁闷,跑回来嘀咕道:“四哥,早晓得会这样,打死也不能答应他做啥子首事!”
“生米已经被他老人家煮成了熟饭,现在说这些没用。”韩秀峰翻开登记簿,示意他磨墨。
“写啥?”潘二好奇地问。
“我们都不是京籍,全是从外地来的。二爷说官府会按月点卯,酌量分定日期,逐一查照循环号簿,详细诘问,不许容留来历不明之人。所以我们要把姓名、籍贯、来京事由登记造册,然后去找甲长,请甲长录入循环号册。”
“四哥,你认得甲长?”
“我跟你一样初来乍到,哪认得这儿的甲长,先登记上,登记好去找街坊邻居打听打听。”
“这事交给我吧,我认得对门的黄大哥。”
“行,先登记。”
韩秀峰认认真真填好登记簿,让潘二带上五百文钱去找甲长,又去自个儿屋里取出几张从老家带来的信笺,回到堂屋给远在巴县的老丈人写信。
婿志行跪禀
岳父大人万福金安,并向全家老小问好,志行于腊月初八抵京,持顾老爷书信下榻重庆会馆……
写好一份,正为琴儿不识字就算专门给她写一封家书她也不晓得啥意思遗憾,外面传来叫门声。紧接着,一个身穿五品文官补服、头戴暖帽的官老爷跟着大头走了进来。
“少爷,这位老爷问我是从哪来的……”
大头话音刚落,刚进来的官老爷就紧盯着韩秀峰问:“你又是何人?”
听口音就晓得是老乡,韩秀峰起身拱手道:“您是钱老爷吧,晚生韩秀峰,字志行,刚从巴县老家来的。费二爷年纪大了,又要为来年的春闱做准备,一心苦读圣贤书,便让晚生接替他照看会馆。”
“你晓得我?”
“费二爷提过您。”
“你刚来就让你照看会馆,这么大事我咋不晓得!”
“费二爷想着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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