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任禾做了几个月南苑委署主事,不但知道了柴米有多贵,也体会到做官并非表面上那么光鲜,而是很累很难!
河营官兵的粮饷应由直隶粮道拨给,他为了四百多号人的粮饷,已经去过三次布政使衙门和四次粮道衙门,见两个衙门的胥吏不是推脱就是说再缓缓,他实在气不过拍了桌子,称钱粮再拖欠下去不但会耽误南苑河道海子的整治,既无法跟皇上交差,甚至可能激起兵变。
可能藩台大人和粮道觉得疏浚整治皇家苑囿比天津防堵更重要,也可能担心京畿之地发生兵变到时候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总算给了一堆宝钞、六车铁铸的大钱和三千多石不但掺了土甚至快发霉的陈粮。
宝钞和大钱不值钱,得赶紧想办法用出去,能买多少粮就买多少。那些人不能吃的陈粮,可以用来喂牲口。忙完这些又得召集苑内的民夫修缮校场边的几座几乎废弃的宅院,用来存放这些天购置的粮和火药、铅子等军械。
吉禄一样忙得焦头烂额,既要去会计司申领驻防八旗马甲门军的钱粮,也要去上驷院申领南苑马厩厩长、厩副、厩丁、管领下披甲人、草夫等员役和蒙古医生的工食银,申领喂养厩中马匹、骆驼和骡子所需的豆米草料。
眼看快秋收了,而京畿现在最缺的便是粮,王千里和万仕轩、特木伦一样在为“课征”苑内已被私垦田地的钱粮而忙碌。
韩秀峰一回来,他们就同荣禄、王千里、永祥一起赶到官署,禀报起这段时间的公务。
“我跟包括柱子、铁锁在内的苑丞、苑副全交代过,今年苑内的收成,除应解交会计司的,全得留在苑内,一粒粮也不能外流!”王千里低头看看账册,接着道:“鉴于这钱不大好换,我们打算地丁银也好,地租也罢,有粮的全以粮折算。今年别的地方不是旱就是发水患,我南苑还算风调雨顺,几千顷庄稼长势不错,我估摸着最少也能课征一千五百石。”
想到驻通州的那些兵勇,现在一天只能吃一顿,韩秀峰沉吟道:“要是苑内百姓手里还有余粮,咱们可按市价购买。”
“四爷,这您大可放心,我早交代下去了,不然刚才也不会说一粒粮也不能外流。”王千里想想又说道:“不但苑内的粮咱们要收,附近几个庄子我也去打过招呼,粮收上来之后咱们就差人去收购,随行就市,绝不折秤!”
“禀四爷,粮库正在修缮,再有七八天便能竣工。”任禾忍不住拱手道。
“这我就放心了,现在的粮是一天一个价,有时候有钱都买不着,只有手中有粮,咱们心里才不会慌。”
“四爷,有件事下官差点忘了说。”
“啥事?”韩秀峰下意识问。
任禾回头看看王千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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