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并非足银,有一十二万五千五百两金子并非足金。老夫已经着银楼的匠人从中抽取了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金子勘验了,大抵含银、含金九成不到,剩下的一成不是铅就是铜,如此算来,又有近十万两银子、一万两金子不翼而飞!你们的胆子可是真大啊!”严嵩气的浑身都发抖了。
“大人息怒!”
张管库等人跪在地上,低头道。
“你们让老夫如何息怒!”严嵩几乎要啐他们一脸,说到这又伸手点了一下堂下的刘御史问道,“刘御史,盘查太仓银库,每年都要进行一次。去年的时候,老夫记得是由你负责盘查太仓,怎么?难道说刘御史你没有盘查吗?怎么就没有发现银库亏空?”
刘御史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严嵩一眼,似乎是在察言观色,不过在严嵩脸上并没有得到他想看到的,只看到了盛怒和问责,于是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回禀道:“回禀大人,下官盘点银库时,其实是发现了亏空的。”
“一派胡言,既然你发现了亏空,那你为何不上报朝堂?”严嵩问道。
“是......是这样的,虽然下官发现了亏空,但是亏空不大,只是小亏而已,而且张管库也一直在查找原因,是以下官才没有上报。”刘御史低头回道。
“呵呵,小亏?一年时间,小亏就变成巨亏了?另外,太仓账上的亏空、假账你怎么解释,这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整整三年,年年都有!”严嵩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质问道。
跪在地上的刘御史,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你身为御史,其罪尤甚!我大明有律在先‘凡御史犯罪,罪加三等,有赃从重论’,刘御史你应该知晓此律吧?”严嵩直视刘御史,冷声问道。
“下官明白。”刘御史脑袋叩地。
“哼,明白就好。你们也是。《尚书·康浩》:有大罪,非终,乃惟青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我《大明律》——《名例律》中亦有规定‘凡犯罪未发而自首者,免其罪,其遣人代首,若于法得相容隐者。为首及相告言者,各听如罪人者自首法。如谋反、逆、叛未行,若亲属首告或捕送官者,其正犯人俱同自首律,免罪。若己行者,正犯人不免,其余应缘坐人,亦同自首律免罪’。事已至此,汝等还是速速自首、退还所贪金银为上,本官也会奏请圣上,对汝等从轻发落。”严嵩冷哼了一声,目光在堂下诸人身上逡巡了一遍,继而叹息了一声道,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似的,“老夫作为首辅,没有及时发现问题所在......老夫亦有责任......老夫愧对圣上啊,此案后,老夫自会向圣上请辞了这首辅一职。”
“阁老不可。”
“大人不可啊。”
严嵩的话音刚落,众多旁听的文武官员陆续起身,苦苦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