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门之后,怎么可以与盗匪相交,太不洁身自好了!好,有此两点,我可以无忧了!”
刘张走出窦固营帐时,天已微明,他仰望天空,白色的长须在风中飘动,他不禁想起了耿广,又是心痛又是欣喜,喃喃道:“兄弟,你在天之灵,不要怨我,谁叫你儿子耿恭这么清高自傲,不将人放眼里?又谁叫我的秘密被马防撞见?唉,这真是命啊,我要是仁慈,到头来可是晚节不保啊,那时死的人,便是我了,唉……”刘张叹息着,忽然又冷笑起来,满脸皱纹的头,看起来仿佛像个核桃。他似乎看到,驻守西域的耿恭,被匈奴乱刀杀死的场景。
交运河练兵场,耿恭率三百兵,正在演练阵法,将《孙膑兵法》中的十阵逐一摆出来,这“十阵”分别是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等。耿恭虽兵力虽少,但这么一摆,俨然有浩浩荡荡之势,重重杀气平地而起。
吴猛叹道:“以前留候张良卑微时,在祭祀中奉命宰肉,分得清清楚楚,井然有序,百姓均无异言,有人称赞他,他说宰肉算什么?就算是宰天下,也在股掌之间。今天哥哥带兵三百布阵,井然有序,气势不凡,我想三百兵算什么?就是十万百万雄兵,也在哥哥股掌之间!”这时,李敢踉跄奔入,大喊:“哥哥,不好了,不好了。”
耿恭皱眉道:“敢弟怎么了?这么慌张。”李敢气喘吁吁道:“哥、哥哥,那、那个窦、窦固,下了个将令,称暂时停军,奏明皇上了,再回军洛阳。哥哥,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来打西域的,现在西域还有那么国家没打下来,怎么能走?”
耿恭大惊失色,道:“猛弟,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窦将军,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说完,跨马奔驰而去。
“窦将军,我们不远千山万水而来,战死无数无士卒,才有今日的大好形势,应当一鼓作气,挥师南下,攻克龟兹、焉耆,荡平西域,立不世之功,为何突然顿兵,回军洛阳?”耿恭来不及行军礼,入帐便大声呼道。
窦固正与耿秉、刘张商议退军的事,有心要让耿恭知难而退,登时拍案而起,须发皆张,怒道:“耿恭,不得无礼!现在我军兵不过五千,如何能荡平西域?当初出师,皇上直言击破匈奴,平复车师,今已悉数完成,欲进欲退,当然奏明皇上,再行定夺,如何能擅自行事?”
耿恭勃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将军英明神武,当知目前战机,百年难遇!一旦撤军,万事皆休!若平西域,天方夜谭!将军要走便走,耿恭三百兵,一个也不回,就算战死西域,也心甘情愿!”
窦固冷笑道:“好,你既不愿走,我自当奏明皇上,留你在西域,怎么样?”耿恭见窦固意决,哥哥耿秉坐在一旁,脸色颇为难看,一言不发,一跺脚,转身离去!耿秉追出,耿恭冷冷道:“哥哥不必劝我,我只知一心为国,不知如何保家。随你们去留如何,我的三百兵,寸步不离西域!”说完,不顾耿秉呼唤,策马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