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责怪自己太过鲁莽,假如窦宪战败,窦家的脸面可丢得一干二净。
两人行过礼,大喝一声,战在一起。韩棱高不过中人,却十分壮实,舞起月牙铲,毫不费力,虎虎生风,攻势极为凌厉。窦宪试着攻了几次,都被月牙铲磕飞,一时无从递招,只得护住全身,往后便退。韩棱见了,步步紧逼,催动月牙铲,只见铲影纷纷,将两人笼罩。
窦固见侄儿落于下风,暗自着急。长史徐云走了过来,悄声道“将军不必着急!韩棱性子急躁,现在他虽占尽优势,但势不能持久,待其力衰,必是败亡之时!”窦固回头望了望他,轻轻点头,心下稍安。
眨眼间,两人已过百招。窦宪看似不敌,却总能化险为夷,无论韩棱如何进攻,却奈何不了半分窦宪。月牙铲沉重,韩棱又舞得急躁,消耗极大,全身大汗淋漓,有如雨下。待过了两百招,已是双臂酸麻,全身发抖,铲法慢了下来,顿时漏洞百出。窦宪大喜,反守为攻,登时扭转了战局。而他并不着急。入练兵场时,窦固使了个眼色,他当然明白。就像猫吃老鼠,先将老鼠好好羞辱一遍,再吃不迟。
只见窦宪挥洒自如,指东打东,指西打西,韩棱前遮后挡,手忙脚乱,拼命抵住。他几乎没什么气力,只觉双臂都拿不住月牙铲,一张脸憋得通红,头发散落一肩。章帝心中叹息,一双龙目,没有观战,而是朝这些文武百官一个个瞅去,只见他们兴高采烈,惟有郑众等少数大臣愤愤不平,章帝龙眉微锁。
窦固心中快意,抚着胡须,却见窦宪舞剑之余,不住拿眼来瞧自己。窦固暗地伸出手掌,往空中一划,做出“削”的手势。窦宪会意,剑势一变,突然十分毒辣,竟是招招夺人性命。韩棱只觉漫天漫地,都是剑花,他凝住铲,不知怎么去挡,心中叹道“没想到我一世英名,没有死在战场,却成死在了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的剑下!”
这一剑,四面八方,最后直刺咽喉。章帝一惊,正想喝止。忽然一人厉声大吼“住手!”一骑飞驰而来,快如闪电,眨眼就奔到了练兵场。“叮咚”一声,窦宪的剑刃迸出火花,他拿捏不住,剑一歪,韩棱已脱离了危险,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窦宪挥剑欲上,窦固喝道“胜负已分,何必再战!”原来,一击不成,窦固自知时机已逝,再难得手。那韩棱性烈如火,几时受过这种羞辱,他将月牙铲一抛,怔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