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令我此月攻下乌即城,我累日骚扰,以为疏勒军早已消失殆尽,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这倒如何是好?”一时闷闷不乐,又想:“听说班超这人十分聪明,莫非故弄玄虚,迷惑我等?”一时也不辩真假,怏怏回营。
不一会儿,数人进营。羯猎大喜,迫不及待地问:“我见汉军火把如天上繁星,你们刚从乌即城回来,可知城中虚实?”原来,白天时,一直坚守不出的疏勒军突然大开城门,进攻龟兹,妄图突围。战了一阵,便大败亏输。羯猎欲刺探城中虚实,早令一些龟兹兵扮作疏勒军,一同溃入城内,疏勒军苍惶奔逃,哪里知道?
龟兹兵双手乱摇,惶道:“将军,不得了,不得了。我们混在乌即城北面,见疏勒军从南、西、东三面调来兵将,来来往往,忙个不停,足足走了一下午,还未走尽,细细一数,疏勒军怕是二、三万人哩。我又到街上,暗地打听,听说疏勒军将各处兵力全部集中在北门,明天孤注一掷,死力突围哩。”
羯猎停了半晌,方道:“原来疏勒果然还有这么兵,哼,也好,趁其出城,明早聚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岂不更好?对了,疏勒守城向来严密,你们如何出来的呢?”
“我等口音不对,被百姓瞧见,报了官兵,我们躲在城墙角落,没有被搜捕的官军发现。天黑时,疏勒军换防,趁着空当,我们便逃了出来。”他们说完,脸上洋洋得意。
羯猎暗自算计,喃喃道:“疏勒军集中兵力突围,必会舍死忘生。单凭北门之兵,难以阻拦,看来,唯有调集其他兵力,以硬碰硬,聚而灭之了。”想到这里,羯猎唤来众将,调兵遣将,四处埋伏,忙了一晚,总算部署得当。
天色微明,飞鸟寂然,东方露出鱼肚白,一丝血红的朝霞漂在天际,羯猎将兵分成六道,静静埋伏在北门各个方向,专等疏勒军出城。过了半晌,却无动静,正心浮气躁之时,忽听北门一声炮响,楼上窜起一火,高达数丈,直至半空。羯猎精神一振,紧紧盯着城门。果然,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面窜出一军,只有数十人,跃马扬qiang,往东便去。
羯猎一愣:“昨天细作说,疏勒军足有数万之众,怎么只有数十人出城,难道是试探我军虚实的?”他更捺住性子,盯住城门,静待后军,哪知过了半晌,未见一人,而前面的疏勒军扬长而去,眼快就要走出龟兹最后一道防线,羯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好大一股西风,平地而起,飞沙走石,呼呼作响,羯猎眼都睁不开,心想:“汉人有句话叫小不忍而乱大谋,若出击那数十名疏勒军,班超岂不尽窥我军部署?他们以如此兵力,龟缩不出,坚守城池,恐怕数月都攻打不下,那怎么向国王交待呢?”遂揠旗息鼓,耐心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