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道:“十几年前,虎贲营的都尉是张延寿。有一次,他护送大鸿胪前往塞外。回来时,张都尉气奄息息,全身都是刀伤,他是由一个铁塔般的大汉送回来的。原来,大鸿胪完成使命后,匆忙回国,却遭到匈奴伏击,张都尉力战,身负重伤。危急关头,一个大汉托一柄朴刀,跳将出来,且战且退,救出了他们。这个大汉便是虎卫!张都尉将养了一段时日,慢慢痊愈。他把虎卫留在虎贲营,将一身本领,全都教给了虎卫,又让他当一个小头目,着意栽培,不久便累迁至副都尉。前几年,张都尉去世,虎卫接管了虎贲营,一直至今。”
“你知道虎都尉之前的情况吗?”
秃鹰摇摇头:“虎都尉从来不说话,也没有朋友,无事时,便耍弄刀法,打磨力气。即使对着张都尉,也没什么话说,他的以前,一直是个迷。”顿了顿,秃鹰低声道:“这几年,虎都尉把老一点的御林军全都充到其他军中,现在虎贲营中,知道他过去的,少之又少!”
耿恭思索一回,问:“虎贲营赌博、喝酒,纪律如此涣散,为什么上次皇上驾临,御林军却精神抖擞精神,与今日大不一样呢?”
秃鹰有些尴尬:“虎都尉治军,较为随和,只要将本职做好,不出乱子,干什么都行,其余一概不管,赏赐也十分丰厚。但是,要是出了差错,无论大小,虎都尉毫不留情,轻则挨鞭,重则丧命。所以,虎都尉虽然话不多,颇为冷漠,可大家都随意为他卖命!”
耿恭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挥退秃鹰,不再思索虎卫的事,就整肃虎贲营,与范羌、杨晏、石修计议了一番,至深夜方才散去。
夜深,如水。清风,明月,苍穹,无限温柔,尽在心中。石修挎着腰刀,穿过一座又一座繁华的宫殿,心微微颤抖。伊人已睡,青春梦、少年情,都如云烟,随疏月去了未知的远方,那个不可企及而又魂牵梦绕的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翻腾,搅起万般辛酸,令石修惶惶不可终日。凝望宫前的一叶一花,想像着她曾走过此地、玉指拈花的模样,石修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心怦怦直跳,轻叹一声,久久凝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虽明月如水,在石修眼里,却是一团团望不到边的黑暗……
却说李敢、杨武戴着几十斤枷锁,被狱卒押解着送往玉门关。临行前,耿恭带着众兄弟来送,众人很是伤感,茂盛的花花草草,在眼里都变成了愁红惨绿,连枝头唱歌的鸟儿都变成了啼哭。李敢、杨武却高兴。李敢高声叫道:“哥哥不要那么伤心,像个女人一样,弟弟终于离开洛阳,到边塞去了,可以上阵杀敌,哥哥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杨武也叫道:“是呀,哥哥,这洛阳,郁闷得紧,那玉门关,天大地大,只要能上阵杀敌,别的啥事都不管,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