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当面称呼它们为几阶几阶的妖物,本就带着一股鄙夷之意。
“能夺舍一位元婴大修士的,莫不是化神尊者出手?”张世平猜测问道。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不必太过好奇,老夫也不知道,多问无益。”青禾对毕禹的事情,似乎毫不关心,也看的很是通透。
毕禹身为一位元婴后期妖君,纵使年迈将死,但也不是一般元婴修士能够匹敌的。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若事不关己,又无甚益处,那不如高高挂起!
两人一问一道,结伴而行,途中所过宗门弟子见之,或是立足退于路边,或是御物停滞于半空,俯首抱拳,行礼过后才接着赶路。
小半盏茶后,两人走出林间小道,行至一处清潭边,潭水泓碧。
青禾席地而坐,拍了拍旁边的草地。
“老祖说的是。”张世平点头应道,他双手枕头惬意地躺下。
青禾看着张世平朗声笑起,而后他遥指前方,那是一处位于半山湍瀑下的悬空断崖,水雾迷蒙间隐有一处洞府轮廓,石洞上写着‘水云间’三字,开口说道:“老夫记得那处洞府,好像是你族中小辈的吧。我记得那小子好像是双灵根,如今怎么样了,可有望结丹?”
“泓儿资质不错,也有几分修为在身,但心志不坚,若无所改,这辈子也就止步筑基,结丹已是无望。修行本是个人事,他不上心那也怨不得别人了。二十余年前,我就停了他族中的多余供应,一切都随他去吧。”张世平摇头说道,只是从他脸上看不到什么失望之色。
“一个双灵根的后人,你倒也是舍得。宗门族里总有些不如意的门人子弟,不过你现在还很年轻,也等得起。后人自有有人福,这道理看起来显浅,但是老夫花了两百余年才看透,这一点倒是不如你了。”青禾将手中的银丝拂尘放在身旁。
“家父临终前曾抓着我的手,低声嘱咐我要照护看家族,传承不断,更胜往昔。这百余年来,亨运结丹,余下筑基不断,我对此也算是有个交代,不需再多做操心了。添泓资质虽好,但那路已经走岔了,还不如添武。那小子反倒是更像我。依我看来,若说我张家‘添’字辈中,再有人能结丹,那多半就是他了,其次是添瑜,后者才是添泓。至于再往后那些‘志’字辈,‘必’字辈的后人里,还没到他们撑起族中顶梁的那时候。同世元亨泰,添志必文天,想不到这一晃我与那些小辈都已出了五服,这才两百年不到的时间。老祖你当时历经此事,心中是有何感想?”张世平轻声说道。
“我等修士长寿者,皆有此经历,其中亲酸苦辣,各有感慨,外人不足道也!”青禾喃喃说道,他半眯着眼,似睡了一般。
“唯心自知。”张世平低声回应了一句。
而后两人就躺卧听水观云,静默无言。
许久后,张世平从玄远秘境中回到滨海城,封闭了青火谷。
自此似水流年,一晃五十载不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