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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我跃马中原,搅动三江踢五岳。到如今,枯坐兰台,一只酒壶重如山……”
这是一首很著名的杂曲《英雄叹》,唱的是帝甲子晚年时候夜宿兰台苑,梦见昔日的种种功业,然后一觉醒来,却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于是他不胜凄凉,哀叹了一曲英雄迟暮。
这曲戏文也是文坛巨匠文超公一生最后的作品,他将这曲戏文送到书坊的时候,就感叹人生苦短,自己要去追求理想,去看看九州之外的风景,从此杳无音讯。
多少年来,九州大地那些年迈的英雄豪杰们,都喜欢唱这曲戏文,有些人甚至唱着唱着,不用喝酒就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者有之,醉得嚎啕大哭者有之,醉得拔刀杀人者……自然也有之。
何老爷子的情况算是比较好的,他只是唱戏,从来没把自己唱醉过。
他就坐在那里,右手打着拍子,轻轻地唱着,唱得荒腔走板,还有些五音不全。沙哑衰老的嗓音里面,透出难以掩饰的悲凉。
就像是一只年迈的狮子,无精打采地趴在动物园的笼子里面,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片刻之后,管家来了。
“老爷,处理了。”他低声禀报。
何老爷子这才从回忆中惊醒,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处理了就好。以后这种小事不要问我,你们自己处理我老了,也没几年可过了,你们要自己把这个家撑起来。”
“父亲,您还年轻着呢!至少还能再过三十年!”何伶俐急忙说。
何老爷子慈祥地笑了:“三十年?我也想要再过三十年啊!能三百年三千年更好。只是……这种事情终究是无法可想的,帝甲子尚且会老会死,何况为父?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三十年?我怕是连三年都没有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比你六哥好多了,他只知道给我惹麻烦!你六个哥哥,四个都死于非命……江湖不是那么好闯的啊!”
“六哥他也很小心的。”何伶俐说,“就像这次,他不也是等凌天赐死了,又观察了一阵,确认姓凌的没留下什么底牌,才动手的嘛。”
何老爷子冷哼一声:“小心个屁!他就不知道‘既然做了,就要干净’的道理吗!不把孙家完全弄干净也就算了,竟然还被逃走了一个!要不是镇上班头机灵,在他敲登闻鼓之前就抹了他的脖子,天晓得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还能惹什么乱子啊,镇丞还敢找您的麻烦不成?”
“不得不防啊!”何老爷子叹道,“我老了,时日无多。过去那些被我压着的猫猫狗狗就抬起头来,想要看一看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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