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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乱了一会儿,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基本的理智,询问魔刀,那个让它害怕的,究竟是谁?
过了片刻,魔刀告诉他,是正厅里面,靠近角落的一个年轻人。
从他的位置看不到那个年轻人,只能全凭想象。于是他把这人想得越发厉害,到后来甚至于什么三头六臂啊、吞金啖铁啊、日走阳夜走阴啊、甚至就连吃人妖魔化身这类,他都想象过了。
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不敢站起来。所以才一直拖延到了最后。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一开始还害怕那个变化成年轻人模样的妖怪出手。结果直到魔刀所向披靡,眼看着刘老匹夫性命难保,那个年轻人都没有出手。
这让他不由怀疑——对方或许跟魔刀一样,也是冲着这里人多,可以大开杀戒而来的?
……没错,他之前控制魔刀的关键,就是跟魔刀说,金盆洗手大典上人多,而且都是练武的人,气血特别充足,杀起来格外爽利。这才说服了魔刀,让它没有提前发狂,杀个血流成河。
哦,对了,这魔刀吸血,杀再多的人也不会血流成河,只会留下一堆干尸……
但当一切渐渐顺利,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潘龙站了出来。
他一站出来,魔刀立刻疯狂地示警。若非之前杀了人,激发了凶性,此刻只怕连刀身上的血光都要收敛起来,彻底变成一把普通刀的模样。
中年人顿时明白,之前魔刀害怕的,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几岁,除了相貌稍稍有些粗豪之外,看不出半点特别的年轻人。
他就穿着一套普通的轻薄麻布短衫,敞胸露怀不说,身上甚至连兵器都没带。要不是一身衣服整齐,尤其脚下穿着一双布鞋,甚至跟乡间田里的农夫没多大区别。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让魔刀吓得连凶性都收敛了起来,简直犹如遇到天敌一般。
魔刀都怕了,这姓马的中年人自然更怕。但事已至此,他早已没有退路可走,再怎么怕,也只能硬撑下去,死撑到底了。
“你要拦我?”他沉声问。
潘龙点头:“刘老爷子当年跟你家结仇,是为了给我们北地运送粮食。这不仅是他的事,也是我们北地的事。我是北地人,北地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我非管不可。”
他不等这中年人说话,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没什么道理可讲。你为了报仇,连自己的亲人都杀了,想来也没存着跟别人废话讲道理的心思。所以……出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