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一役乃是李存勖故意为之?”这“故意”二字,可是背负了诸多心血和谋断在其中,险些葬送了洛阳乃是后唐的命脉。冉麒轻轻扣响桌案,算是回了顾醒之言,“起初天下都以为,李存勖好大喜功,并无实才。尤其在其诛杀顾闫勋满门后,更是被传为‘兔死狗烹’的宵小之辈。”冉麒说到此处,略微有些停顿。陈浮生却是轻轻按在了顾醒颤抖的手上,示意冉郡守继续说下去。
“可此子却一叶遮而遮天下,要知道那劳什子机关城,虽有黑甲铁尸,但却难以越过千山万险,能如此不声不响来到洛阳城外,早已被李存勖一语蔽之。
虽眼下李存勖身边已去那位神秘仙人,但明月楼主却也是个野心勃勃之辈,不得不防啊。”冉郡守将心中所知所想全都和盘托出,便是要让两人知晓,眼下形势严峻,非同一般。
陈浮生心中的片段此时被拼凑起来,之前未曾想通之处,全都如水过渠,一概灌之。听到此处,不由沉声道:“如此说来,就算李存勖不动手,那远在陇西和漠北之人,也必将拿龙首郡开刀?”
冉麒面露苦笑,只是此处并无一星半点的光亮,只能隐约瞧出个轮廓。三人俱是陷入沉默,可未等冉麒继续接下来的排兵布阵,顾醒已拍案而起,“冉大叔,我等不可让元校尉这般白白牺牲,若是此时出手,或许能将他救下!”
顾醒说着便要冲出门去,可前脚才迈出半步,后脚还未跟上,便觉脖颈吃痛,两眼一黑,昏倒在陈浮生怀中。陈浮生将顾醒抱起放在床榻之上,转身对冉郡守一抱拳,“阿醒就劳烦郡守大人照顾,他天性如此,让郡守大人见笑了。”
冉麒却是摆了摆手,“我与顾小兄弟相识在为难之际,对他的人品也是有目共睹,但这性子却还是这般冲动。许是觉着还有转机,便想着试上一试。但殊不知,元朗早已抱着视死如归的心,这才毅然决然的走上这条决然之路。”
陈浮生漠然点头,他与三人从谢阁老府邸走出时,便已猜到了今夜必有行动。只是不知冉郡守居然还留有后手,却是一记有去无回的“绝户计”。今夜必然又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而他们几人必不可出面相救。这是他们与谢阁老达成的默契,今夜之后,双方的盟约才算真正达成。
谢阁老想要借冉郡守之名行清除异己之事,而冉郡守也想将城中暗桩尽数拔除,以解后顾之忧。但今夜却偏偏是孤注一掷的最后机会,必有一人前去启动所有“赊刀人”,而此人必然有去无回。
元朗自然有舍生取义的觉悟,但顾醒却不想就这么轻易失去一位还未相熟却已相知的伙伴。而陈浮生却已看透这一切,只得出此下策,用此法将顾醒留在此处,好去争取那一线生机。
“陈公子?当真要去试一试?”冉郡守心急如焚,却要克制情绪地问道。
“若是不试上一试,待阿醒问来,我该如何作答?郡守不必苛求,若是不能强求,我自会退走。天亮之前,在此汇合,有劳了。”陈浮生说完,便起身跃出门去,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