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量低下,连带老夫祖传的煤业也收到了巨大影响。”
“所以邯郸真是处好地方,就祖上的说法,滏阳、昭德、磁州几处,都盛产煤、铁,其中临水、涉县都有露头矿。”
“除此之外,涉县还有铜,昭德还有石灰、石膏、瓷土,磁州也有几个大瓷窑,用的是花斑石做釉料,烧出的瓷器坚固耐用,黑白分明,工匠尤其擅长做大器,说起来,蜀中的瓷器固然精美异常,但论个头,还是我们北地的第一。”
李老头说起这些来就如数家珍滔滔不绝,等到说到后来收不住,一边的陈老头吓得脸都白了,不住地拉李老头的袖子。
李老头这才反应过来,天下精瓷出眉山,使相大人的侄儿妻家就是瓷业大佬,哎哟这下下了使相的面子!
苏油不以为意:“眉山瓷器胜在精致,往一只碗里倒水,透过日光从碗外就能看见水线。不过要是酿酒造醋腌酸菜,还就得北地的家伙才行,磁州窑能造多大缸了?”
后世一直没有宋代大缸的记录和文物出土,因此如今的缸多是石缸,木海,更精贵的那就是铜缸。
所以“司马光砸缸”的这个故事,本身值得商榷,能淹没几岁小儿的缸子,那个头却也不小。
当然这个问题已经被两浙路紫砂壶名家刘师道解决了,这娃发明了注浆法做瓷胎,足以烧出后世那样的大瓷缸来。
到了苏油这里更简单,铁丝做胎筋湿沙做内胆,直接水泥浇铸,要什么缸有什么缸。
胎体做好后淘沙子,用水泥补上沙眼,贴上水泥浇铸的盘魑一类小装饰,纯水泥浆子刷一遍打磨光滑,再涂上金漆。
內宫里用不着,外殿周围摆上一圈,盛上水养上金鱼,既是装饰又是消防设施,当时可是把前来朝贺正旦的辽使吓了好大一跳。
大宋如今的炼钢高炉需要的东西还多,苏油问道:“你们的炼炉用的什么材料?”
李茹盛说道:“这个就得问陈行首了。”
陈五常说道:“使相和通判都是我大宋有名的铁冶大行家,我家中这点法子就不藏着掖着了。”
“河北铁冶炉砖要用三种土——卤土,瓷土,矾土。三种土按照比例混合,压成砖砌窑,耐得住高温,不至于垮塌。”
苏油不禁有些惊讶:“三种土邯郸都有?”
陈五常说道:“有,此外还有烧煤窑的火黏土、紫土、陶土。”
“磁州窑的瓷器都是大青土烧造,瓷土反倒用得少,烧出胎来在上白瓷土以基底涂抹,再用花斑石浆上画儿,这样省钱!”
苏油却想到了好几件事情,磁州窑釉色丰厚,要是以其手法与眉山工艺相结合,以瓷土烧为白胎,然后上厚釉,再用磁州窑的剔釉之法,制造出剔红漆器效果般的红白瓷器,作为赵煦婚礼的贺礼,那才叫一个天下独步的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