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盈尺的山坳中,坐落着一片原木搭建的营地。除了伐木场主人老阿奇博尔德和他的长子小阿奇博尔德,营地里还有四个配枪的监工,剩下二十人都是肤色黝黑的奴隶,其中包括被老阿奇博尔德提拔为男仆的阿米果。
年轻的黑人男仆朝壁炉里塞入最后一根木柴,回头望向主人,忧心忡忡的说:“阿奇博尔德老爷,营地里的木柴已经快烧光了,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老头没有做声,靠坐在餐桌旁的扶手椅上,出神望向窗外。
阴沉的脸色,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老阿奇博尔德红通通的酒糟鼻和脸上那条疤痕显得分外狰狞。
一个满脸雀斑的矮壮青年,扛着魔晶滑膛枪走到老头身旁,抓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随手将空酒瓶丢向墙角。
“老爸,让阿米果带上几个黑鬼,去附近林子里砍柴,我和卡森他们带上枪跟着,快去快回!”
“别说蠢话!”老头瞪了儿子一眼,“豺狼人在林子里埋伏着,就等着像你这样的蠢货去送死呢!”
“那还能怎么办?”小阿奇博尔德不服气的反驳,“木柴已经烧光了,困在这里迟早要被活活冻死,还不如趁现在出去跟那群该诅咒的狗头杂种拼命!”
“木柴烧光了就烧桌椅,桌椅烧光就拆地板,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能放弃求生的希望。”老头咬着牙回答。
“老爸!难道您还指望丁道尔和弗林特派人来营救?”小阿奇博尔德愤然冷笑,“镇上那些头面人物都很排外,才不会为了营救咱们这样的新移民冒险进山,更何况丁道尔是您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顽固的老矮人更是自诩高尚,看不惯咱家使唤奴隶干活,他们巴不得咱们父子俩死在山沟里,才不会好心来营救呢!”
老阿奇博尔德摇头叹气,正要教训儿子把目光放长远,窗外突然传来凄厉的叫声。
阿米果快步跑到窗边,侧耳聆听,不由变了脸色。
“老爷!少爷!外面有人在喊‘救命’!”
“不许开窗!”老阿奇博尔德厉声阻止男仆,冷着脸说:“这冰天雪地的山沟里,哪会有什么路人求救,准是那些狡猾的血糜兽又在模仿人声,试图诱骗我们离开营地,联合豺狼人偷袭!”
阿米果愣了一下,连忙缩回手,远离窗口。
窗外的呼救声时远时近,最终转为垂死哀嚎,透过窗缝钻进屋里,萦绕不散,仿佛一个诅咒,令人头皮发麻。
阿米果和他的黑奴伙伴,全都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双手合十,向他们崇拜的“大地之母”——也就是德鲁伊和泛神论者所说的“自然本源”——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