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唯有烛花红,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吼着吼着,不禁泪水滚滚而下,又把酒杯拿起,看着杯中酒,杯中血,杯中泪,杯中脸,然后猛然饮尽。
酒入口,烈入口,酒入喉,烈入喉,入心入胃,烈辣酣畅,泪水淋漓而流。
天眼虎大笑道:“这什么狗屁词儿,远不如老子作的好!”
溯雪看着辜雀,不禁微微一叹,轻声道:“他想家了。”
韩秋微微眯眼,却是没有说话,忽然拿起一杯酒,也喝了起来。
一口饮尽,俏脸有些红,然后缓缓道:“死生难测,天命难断,既然他一遭刚过,不妨且醉。”
于是喝吧!于是醉吧!
于是唱吧!于是哭吧!
喝尽杯中酒,醉尽万古愁,唱尽胸中块垒,哭尽诸世情仇。
这一夜喧嚣不尽,这一夜伶仃大醉。
窗外开始下雨,淋漓的大雨,像是积累了千年的情绪倾泻,冲将而下,洗净了大地,洗净了尘埃。
天有雷霆,正是喝酒之时!
风雨夜,风雨醉,不归人,难归人,人已醉,人已睡。
辜雀从未睡得如此安详,如此痛快。
他也有梦,梦见了地球的钢铁森林,梦见了曾经的蓝白校服,梦见了已然老去的父母,梦见了许久未见的亲人。
直到那旭日再出,直到那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的间隙,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终于醒来。
全身剧痛,骨头似乎都散架了一般,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但他什么也记不起了,只知道自己昨晚好像喝了很多。
他缓缓直起身来,身上穿着白色的宽松睡衣,他走下床去,推开窗户,那炙热的阳光顿时打在他的身上,那么温暖,那么熟悉。
微微有些刺眼,他看到窗外有树,或许是因为昨夜有雨,今日的空气极为清新,那树叶绿的娇脆欲滴。
好像有鸟儿在叫,声音清脆悦耳,好像有蝴蝶在飞,翅膀发出噗噗之声。
远处有青山,山下有细河,像是一切都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