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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打开,房内顿时清新了许多,宋颜对着窗外深吸了几口,陶醉不已。
沈家娘怔怔地看着,这样行云般轻柔,流水样细密的狼黁,此生二十余载,竟是从未遇见过一个。都道北地儿郎粗旷难描,这位却是个异数么?
沈家娘走近那授业用的琴案,打开琴箱,取了自己的琴置于案上。宋颜见琴,又是两眼放光,忙不迭走来一看,却是。。。。。。
“宋先生见笑了。”沈家娘看看自己的新桐木月琴式,便知晓宋颜必是对此琴失望了。
“沈娘子莫怪!我原是琴痴。见琴便失了分寸。”宋颜懊恼自己又是失态,红了脸。
“原来两位先生都在此地呢!”橘红色裙裾飘飘荡荡,方娘子笑着就进了琴房:“本还想着哪日为你们二位先生相互引见,如今却是不用了!”
二人忙跟方娘子见礼。方娘子虚虚回了一礼。那一双凤目,却是盯牢了沈家娘,从头到脚扫了个透彻。
方娘子拿绢帕虚印了印嘴角:“沈家娘,这原也算不得我多管。只是你这性子,我得把话说开亮了才好。你莫跳,也莫怪。”
沈家娘错神:“方娘子但说无妨。若有什么,洁华自当更正才是。”
“这琴序开业在即,来日你教习的,都是些什么家世的儿郎、女郎,你也知道。你平日里在园子里零散教的,我且管不着,可一旦进了这琴序,这人从头到脚便都是琴序的体面,也是我们主子的体面。”
方娘子停了一下,看了沈家娘并不像又要轻狂发作的样子,便笑了笑,继续道:“我知道你艰难些,也不为难与你。这主子本就给下了琴序先生的置装钱,一会你便去账房领了。”
“宋先生,你原也有,一会也自去了账房罢。”方娘子又跟宋颜说道。宋颜一揖道好。
“沈家娘,我看着那置装钱于你却是不大够。这样,我做主从园子里先另支一份给你。待你来日宽松些了,再还于园子也就是了。”
沈家娘始终垂着头听着,脸上也未见变色,待方娘子说完,福了一礼:“园子里的钱,我就不支了罢。。。。。。”
“你若是有本事变个三、四套体面头面,七八套衫裙出来,不支也就不支了。”方娘子笑容一收,掌事娘子的凌厉便勃然而出。
“方娘子,”宋颜几步踏上,笑意款款:“这授琴,琴技、琴意才是第一,这皮囊之外的皮囊,也并无如此要紧。”
又转头向沈家娘:“沈娘子,方才我还道自己是初来云城,人地生疏。南朝北地这衣着又是不尽相同。不如我们择日同去?也好请沈娘子帮我参详一二,沈娘子如此脱俗之人,定是眼光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