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他一人。
少年原地思忖片刻,移步到地图前。
地图上,自东向西,依次是,商贸港口,混乱之城,风暴带,以及眼下他们所处的滑浪区。
只是身后的风暴带仍依稀可见,正面有别于滑浪区的平静海域却近在眼前,身下这片因而显得尤为狭窄的滑浪区,在地图上,却占据了过半的面积,远比他们出发时到现在所经历的路程还要长。
地图与现实大相径庭。
是测距问题吗,制图师手法有误?
还是说,地图粗糙,只笼统地划出一片所谓的滑浪区,顺手将别的海域也包括其中了?
亦或者,事实上是自己想多了,这片平静海域仍属滑浪区,这份平静不过是偶然出现的情况?
左想右想,少年仍是想不通,与之同时的,心底也愈加不安。
他走出舱室,来到甲板上,远眺那片风和日丽,水平如镜的海域,离自己越来越近,及至下一刻便要驶入其中。去势难消,无法回头的情况下,少年心头仍未有一丝警兆。因而到了这一关头,他心底那点郁气终究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缓缓吐了出去。
算了,多想无益,没危险就当是自己多虑了,有危险的话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么想着,少年耳边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极有腔调的吆喝声。
“下信标!”
“下信标!”
“下!信!标!”
大副那近似于歌剧表演者的极有韵调的喊声,被遍布船身协同劳作的水手们,用他们那饱经风吹雨打的沧桑声音,从掌舵的船尾一个嗓子接一个嗓子地带到船头,当少年身边的水手也吆喝起来时,一个涂色鲜艳的巨大木桶被水手们从船底抬出,推行着滚出了船舷,落到船外的海面之上。
少年侧目,那木桶顺着惯性追了船舶一阵,浮沉几回,便稳稳地悬停在水面之中,不再动弹,远远看去,尤为醒目。
“那信标是用作返程的,好让我们回去的时候找准方向,毕竟,地图上可没有将咱们面前这片海域囊括进去啊。”
大副不知何时将船舵交予水手掌控,穿过船身,来到了少年身边。见少年回身看向那个木桶,于是解释道。
“我不关心什么信标,我要的是魔兽。别的不多说,先给我超过前面那些船!”
许是被水手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