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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询问,来到工坊画室,发现了林知秋尚未收起来的画,竟全是刘诗雨,越看越怒。尤其是这幅刘诗雨穿贴身小袄的画,因画面中只有熏炉矮几,并无其他家具,看去仿佛在闺阁内室小睡,林知秋如何看见的?
他当即将这画当作揍人把柄。
他道:“这些画,囊括了姑娘各种场合的各种姿态,若非他暗中偷窥姑娘,如何能画得出?他一个读书人,在刘家工坊做工,不谨守本分,竟然觊觎姑娘美色,不该死?事关姑娘闺誉,本将军岂能不教训他!”
刘嘉平无言以对。
刘诗雨也一惊。
忽然间,她想起林知秋所说,女子的灵慧和妙处,岂是迂腐和心胸狭隘之徒所能领会。
此刻,她是真正懂这话了。
林知秋违了礼法吗?
不,他心思纯净的很,虽然爱她,却毫无亵渎之意。
这些画不堪吗?
不,每一幅都是经典!
可是,她却无可辩驳。
心中有佛,所见皆佛。
心中有秽,所见皆秽。
在范大勇眼里,这些画只表达了一个“色”字,他身为刘诗雨的未婚夫,自觉受到侵犯,以世俗礼法为由惩治林知秋,名正言顺。
刘诗雨冷静道:“将军误会了。这是我请林公子替我画的。林公子画技超绝,我才请他。”
范大勇眼神一冷,道:“姑娘既请他画像,画完为何不将画拿回去,却将这许多画像留在他处?这样画留在外男手中,若被人看见,姑娘百口莫辩。”
这是怀疑她与人私通?
刘诗雨眼神也冷了,讥讽道:“将军行伍之人,不知书法绘画这等雅事,是最有讲究的。一幅上等佳作,不仅要绘出被画者最有灵性的刹那,还要作画者灵光乍现,方能将这刹那变成永恒。若盛装后坐在那摆个姿势便让人画,任凭如何搔首弄姿,也画不出好的来。
“我便嘱咐林公子,不必拘于一日一时,灵感来了便画,我自会从他的画稿中挑选最具有灵性的。
“今日,原是林公子派人告诉我,说已经画了近百幅,请我来挑。我便来看画挑选。后来因为有事与哥哥出去了,没将画收起来,谁知将军私自闯入画室,不经允许翻看画稿,反说我们不检点,将画轻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