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陋冷哼一声,连个眼尾余光都不屑给她,“姑娘当天下人都是傻瓜也就罢了,竟当面戏弄老夫!姑娘若是李菡瑶,那这位是谁?——”他抬手指向听琴——“还有,今儿初四了,从初一开始,老夫便接到消息:说李菡瑶在景泰府城、湖州府城、宁波府、徽州青华府等地出现,难不成李菡瑶能化身万千?装神弄鬼也换个能过得去的主意!”
李菡瑶道:“这是我的丫鬟听琴。”
何陋嗤笑一声。
其他人也都揶揄地笑。
一书生叫道:“在下见过李菡瑶。这分明就是李菡瑶。”
李菡瑶笑道:“她化妆的。”
韩非追问:“那景泰府、湖州城、宁波府等地的月皇又是什么人?难道也是假扮的?”
李菡瑶点头道:“都是我丫鬟。”
众人纷纷嗤之以鼻。
李菡瑶道:“我说的是真的!”
她已准备公开身份了。
为何真话没人信?
何陋严厉道:“李菡瑶派你来跟老夫胡搅蛮缠,可是看准老夫碍于脸面和身份,奈何你不得?”
李菡瑶收了笑,认真道:“不论我化身万千,总有一个是真的,兵不厌诈,前辈若有足够的眼力和判断,便不会被这表象迷惑,定能窥破我的真身。眼下晚辈郑重告诉前辈:晚辈就是李菡瑶。信不信,随前辈自己。”
她并不打算多浪费口舌解释,解释多了,反被人当做欲盖弥彰,似是而非才对她更有利。
何陋眼神微眯,重新打量她,觉得自己之前小看这丫头了,能说出这番话,怕不简单。
李菡瑶坦然无惧跟他对视。
何陋终确定,这小丫头很不简单,但他依然不认为她就是李菡瑶,听说李菡瑶有个丫鬟棋艺十分高超,也机灵过人,只怕就是她了,好像叫观棋。
他肃然道:“这些诡诈之道,不用在老夫面前卖弄,只管去找那野心称霸的人叫阵。老夫一向不理俗事,辞官去书院教书育人,已经多年。她把江南闹得乌烟瘴气,老夫也忍气吞声,为求一个清净,辞了书院回家;可她竟颠倒乾坤,还任青楼女子为地方父母官,视百姓疾苦为儿戏,胡乱断案,草菅人命,犯下不可饶恕罪行,却拿老夫弟子做替罪羊,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老夫便要为民请命,要李菡瑶放了梅子涵,将那狐媚妖女火凰滢绳之以法。你若不是李菡瑶,如何能做得主?又有何资格与老夫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