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托人也不同。
他们熟悉白人,依赖白人,警惕白人,仇恨白人。
祖辈流传下来的那些浸满血泪的迁徙故事在他们心中塑造出强大的几乎不可战胜的白人形象,与西班牙人相爱相杀的百年时光又让他们从绝望的深处看到了希望。
这希望就是团结。
团结让塞米诺尔人强大坚韧,团结让塞米诺尔人敢于向恶龙发起挑战。
每个生活在佛罗里达的印第安人都知道团结的重要性。
为了争夺牧场、水源等生存资源,他们或许从未停止过小规模的争斗与抢夺,但矛盾一旦上升到部落级别,就一定会有人站出来调和,正因为这种敏感的种族保护,塞米诺尔人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的内部战争。
洛林深知想要打破塞米诺尔人在佛罗里达的优势,他首先必须打破的,就是这份惹人厌的默契。
正因如此,当洛林决定让德雷克商会在迈阿密的河口扎根,德雷克商会的智力们就已经开始分析塞米诺尔人。
其团结的根结在默契,默契的深处则是危机。
强大的塞米诺尔人似乎从未真正把自己当成强者看待。
恰恰相反,在与白人的接触中,他们始终把自己放在弱者的视角,就像鹿群之于猎豹,因此才会排外、自卑、惊恐,小心翼翼地探动触手,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想缩回大泽。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民族性,弱者思维。
此外,塞米诺尔人的祖先早年受到英国殖民者的迫害,迁徙到佛罗里达后又陷入长期的与西班牙人的争斗当中。
西班牙是第二个与他们为敌的白人国家,也是第一个与他们结盟的白人国家。
为了抵抗英国对佛罗里达的入侵,争斗中的西班牙与塞米诺尔人结成同盟,但这场同盟最终却又无疾而终,西班牙单方面放弃了佛罗里达,把这片他们共同战斗过的土地拱手让给了英国人。
撇开欧洲大陆的历史背景不谈,仅在佛罗里达,塞米诺尔人显然遭到了西班牙的无耻背叛。
他们无法信任白人。
长达百年的与白人的争斗和纠葛让他们的文明比大陆中部的印第安人更开化,同时又比加勒比海的印第安人更执念于民族与部落的独立。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民族性,被害者思维。
洛林由此看出了塞米诺尔人的本质,从此在德雷克商会内部的保密文件里,洛林开始称他们为食草型印第安人。
食草型是一种食性。
拥有这种食性的生物并不会比食肉型生物更容易接近,但他们有自己天赋的弱点,比如目光短浅,容易满足,缺乏攻击性,心性软弱,最重要的是容易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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