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县令的官印,造不了假。而本官手上这枚银锭子,是瑞草亭长在你夫人房内一个大箱子里面寻到的,足足一箱的银子,最起码也有三百两。当年你夫人的嫁妆礼单之上,可没有这一箱子的银锭子。而以你一个县尉的薪俸,恐怕干到下辈子,也攒不下这满满一箱子的银锭子。想必那一箱银子,便是你从万金赌坊那里收回的脏银。”
齐克诚终于搞明白木忆荣手中那个被当成球一般抛接的银锭子,是怎么回事儿了,立刻难掩惊讶的扭头看向刘景山。
刘景山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上汗水也滚成了珠状,只是他眼中仍旧是满满的无知与冤枉,看向齐克诚。
“姐夫,你相信我,我夫人房内,绝对没有那一箱银子。”
“我进来院子之时,已经再去看过,那箱银子,仍旧还在原处。”
这话是瑞草对木忆荣说的,齐克诚虽然有听到,但见刘景山摇头极力否认的样子,不免又被其的恳切打动。
“侍郎大人,你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齐克诚有些执拗的偏听偏信,终于惹恼了好脾气的木忆荣,他将银锭子抛给瑞草,脸色蓦地冷下来。
“是否真有此事儿,你与本官搜过刘夫人的房间,就自然清楚明白了。”
刘景山听到木忆荣要搜他夫人的屋子,立刻伸手拦阻,道他夫人正在生产,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屋子。
若是有人敢惊扰他夫人生产,他定要与其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
木忆荣无所谓的拍了拍手:“本官自是不会惊扰尊夫人生产。不过,本官已命人围了刘府,你想要暗中吩咐人将那箱银子运出去,恐怕是要失算了。”
刘景山的心态似乎终于绷不住了,脸上汗流雨下,频频回头看向还在传出喊叫声的屋子。
齐克诚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醒悟自己可能盲目错信了这个一向在他面前表现得谨小慎微的小舅子。
他还犹记得,刘景山时常去他府上时,时时刻刻都在称赞齐克诚勤俭治家,并一力效仿之。
齐克诚为此感到十分欣慰,道如今世道儿,是个芝麻大的小吏也贪。但须知,一时的贪婪享受,必将铸成大错,祸及家人。
当时刘景山虚心受教的样子,如今齐克诚仍旧记忆犹新,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当年像一只被养在浴缸内十分温顺听话的小鱼儿,竟然是一条阳奉阴违的毒蛇,将他当成傻子一般糊弄,造成他如今这般骑虎难下的局面。
齐克诚胖圆的脸上,像是被人泼了墨汁,黑得与那锅底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