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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笔斋的买卖很惨淡。
一早上除了一单小生意之外,就没有其他生意了。
吃过午饭后,宁缺觉得今天可能不适合开门做买卖,干脆关了铺子,带着小侍女桑桑穿街过巷去三条街外的陈锦记脂粉铺逛了一圈,然后顺便在一家叫澹泊书局的地方买了几本闲书。
往回走的时候,桑桑一手提着绳子捆好的书册,一手提着陈锦记的脂粉匣子,黑黑的小脸上遮不住的欢喜。
宁缺心情也不错,早上在铺子里留下的阴影稍微远去了一些。
他右手撑着大黑伞,左手伸在伞沿外接着雨水,雨水击打在伞面和他的掌心上啪啪作响,脚上的靴子踩在积成小洼的雨水里啪啪作响。
主仆二人像两只小麻雀那般蹦蹦跳跳便回了临四十七巷。
忽然间,黑伞微微一震,宁缺站在距离铺面还有十几米外的雨中,看着那段被雨水刷黑的灰墙。
看到了一个坐在墙下的人,那人本来黝黑的脸,此刻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发青,宁缺握着伞柄的右手骤然一紧。
啪的一声若战鼓激荡!
宁缺左脚猛地踏进青石板上的水洼中,溅起一片水花,身体里全部的力量积蓄至腰腹,便准备向那片灰黑的墙下冲去。
然而就在这瞬间,墙下那个浑身是血的黑脸汉子看着他艰难抿起唇角笑了笑,然后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胸腹间有一道极为凄惨的伤口,黑衣尽碎血水横淌,骨裂脏现,就算是那些传说中的大修行者也没办法救活他。
宁缺看到了这一幕,看懂了他的决然,然后听到巷口处传来的密集脚步声与追喊声,于是缓慢而笨拙地收回左脚,握着伞柄的右手无来由地剧烈颤抖起来。
“军部追缉奸细!闲人走避!”
下一刻,数十名浑身劲装的大唐羽林军冒雨冲至街巷中,将墙角下的黑脸汉子团团围住,表情肃然凝重而警惕,领队的那位将军看见黑脸汉子的伤势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场春天的雨下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把那段灰墙冲洗的更加漆黑,顺着墙面若小溪般淌下,把黑脸汉子染到墙上的那些血水迅速冲刷干净。
羽林军对临四十七巷进行了封锁戒严,但四周围观的长安百姓还是越聚越多,浑然不顾微寒的雨水把他们的身体淋湿,人们或紧张或不安或兴奋或惋惜望着墙下那名黑脸汉子,纷纷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缺撑着黑伞站在雨中,隔着人群远远看着坐在雨中的黑脸汉子,脸上表情平静,看的非常专注认真,似乎想要把那张脸永远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七年前,他和这张脸在岷山相见时,这张脸就是这么黑。
只是七年不见,小黑子变成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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