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丫鬟都是高务实的母亲张氏亲手调教之后给他送来的,专攻茶艺,不务他事,府中称之为“茶娘”。
李成梁发达了不过十几年,虽然权钱两不缺,但缺就缺在这种底蕴,与张氏那种数代豪富之家相比,在这些细节上可就大大的不如了。
眼见得高务实的丫鬟们都是茶道大家的表现,不由得羡慕异常,感慨道:“少司马府上,不过区区使女,于茶道竟也卓然自成一家,成梁粗鄙之辈,今日才是真要牛嚼牡丹了。”
高务实轻轻一笑,道:“汝契兄过誉了,不过若要说这茶道,我大明茶道与古之茶道,倒的确有些分别,不知汝契兄戎马倥偬之余,是否有所涉猎?”
李成梁连忙摆手,道:“粗鄙之辈,胡乱煮了就喝,哪敢论道?”
这当然是谦虚了,李成梁家里也是有烹茶童子的,只是不至于像张氏这样专精于“生活乐趣”罢了。
高务实便笑道:“盖羽多尚奇古,制之为末,以膏为饼。至仁宗时,而立龙团、凤团、月团之名,杂以诸香,饰以金彩,不无夺其真味。然天地生物,各遂其性,莫若叶茶烹而啜之,以遂其自然之性也。故我大明取烹茶之法,而末茶之具,崇新改易,自成一家。”
“哦……原来如此,受教了,受教了。”李成梁一边答道,一边心中暗忖:这些个文臣就是麻烦,你家的茶艺虽然出众,但也不必总提,要不然何时能谈正事?
不料说曹操,曹操就到,高务实话锋一转,便道:“我以为‘各遂其性’四字,尤其关键,就如同这将兵为战,将领各有所长,有人善守,有人善攻,有人善骑,有人善步……”
李成梁目光一凛,精神一下子集中起来,朝高务实望去。
高务实倒似乎没有在意李成梁的反应,而是继续道:“既然如此,朝廷用人也该有此讲究,善守的便叫他去守,善攻的便叫他去攻,善骑的便叫他将骑,善步的便叫他将步。
推而广之,亦是如此。适合断案的,便叫他安心断案;适合带兵的,便叫他专心带兵;适合理财的,便叫他实心理财……汝契兄以为然否?”
李成梁总觉得高务实话里有话,可仔细想来,这话原本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无非就是知人善任罢了,似乎也并无什么机锋。
高务实从李成梁的神态中看出一抹疑惑,正巧烹茶丫鬟给他们呈上香茗,乃是二汤——第一次煮沸的水用来快速冲过茶叶,乃是头汤,这一次是不喝的,作为洗茶之用,二汤才是正经的第一杯茶。
高务实笑着端起小茶盏,向李成梁示意一下,道:“以茶代酒,敬汝契兄十年镇辽之功,请。”
李成梁连忙也端起面前的小茶盏,道:“成梁些许微末之劳,岂敢言功?少司马三年之内,安南定北